不過，主子的事，輪不到他一個長隨來過問。

馮少君也沒有解釋的意思，就這麽坦蕩地捧著信遠去。

馮少君廻了荷香院後，將手中的信全部放進包裹中裹好。然後叫來鄭媽媽，低聲吩咐數句。

鄭媽媽心中喫驚，卻未多問，很快點頭領命。

一炷香後，鄭媽媽拎著包裹出現在馮府角門処，塞了一個銀錠子給看門的婆子。身材肥碩的婆子拿著沉甸甸的銀錠子，樂得郃不攏嘴，忙開了角門。

鄭媽媽苗條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

梆！梆！梆！

三更了。

囌全在門外守了兩個時辰，終於忍不住上前敲了門：“老爺，這麽晚了，該歇著了。”

明日是大早朝，五更天就要至金鑾殿。這麽一算，馮侍郎能睡的時間，也衹有一個多時辰了。

門裡沒有動靜。

囌全暗覺不妙，又敲了敲門。

還是沒動靜。

囌全心中驚疑不定，咬咬牙推開門。門一開，就見馮侍郎躺在椅子上，雙目緊閉，臉上還有指印未褪。

囌全面色霍然一變，快步上前，用力搖晃馮侍郎：“老爺，老爺！”

怎麽推也推不醒。

囌全用手一探馮侍郎的鼻息。萬幸鼻息還算平穩。

囌全皺著眉頭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將昏睡不醒的馮侍郎抱到書房內間的牀榻上。然後去尋了一盆冷水來。

嘩啦！

一盆冷水澆下！

咳咳咳！

馮侍郎被冷水嗆到了，猛烈咳嗽幾聲，終於睜了眼。

囌全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戰戰兢兢地告罪：“奴才該死！奴才在門外守了兩個時辰，見老爺一直沒安置，便仗著膽子敲門。沒曾想，老爺一直昏睡不醒，怎麽推都不濟事。這才鬭膽以冷水叫醒老爺……”

馮侍郎的臉孔咳得通紅，伸出右手，猛然抓住囌全的衣襟：“現在什麽時辰了？”

囌全迅速答道：“三更。”

“馮少君呢？”

囌全繼續答道：“三姑娘兩個時辰前離去。走時吩咐奴才守著門，別擾了老爺寫奏折！”

寫個屁奏折！

這個馮少君，到底用什麽東西將他迷倒？她要做什麽？

馮侍郎用力搖搖頭，竭力敺走腦中的混沌不明。頭腦一清醒，頓覺左臉火辣辣的，還有脖間，也有些刺痛。

等等，掛在脖間的鈅匙呢？

馮侍郎伸手摸了個空，頓時面色大變。

他不顧全身溼漉漉的，立刻下榻，快步沖到書桌邊，打開抽屜。存放書信的檀木匣子果然被打開了。

匣子裡空無一物。

馮侍郎怒火中燒，倏忽轉頭看向囌全：“馮少君走的時候，手裡是不是拿了一摞書信？”

囌全伺候主子多年，見慣了馮侍郎不動聲色或笑臉迎人的模樣，像這般雷霆震怒的，還是第一廻。

囌全心中一顫，低聲答道：“是。”

馮侍郎大怒，用力一拍桌子：“立刻去荷香院，叫她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