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就沒見過這樣的夏青檸。

“青檸，你看著我好不好？”舒元捧著夏青檸的臉，憂心不已。

“青檸，你別這樣，你倒下了知恩怎麽辦？”

夏青檸水霛霛的眸子微微轉動了一下，乾燥的脣瓣淺淺裂開一條線：“知恩？”

“對啊，知恩，你連知恩也不要了嗎？你不是說過嗎？爲了知恩，你可以豁出所有。”

夏青檸撲閃著眸子，卻衹是迷茫，好半天，她才喃喃自語：“知恩已經歸顧君寒了，夏常在也不是我爸爸了，我媽媽早死了，我什麽都沒有了。”

舒元聽的一頭霧水，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她得讓青檸恢複元氣：“不會的，你還有我。任何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

夏青檸怔忡的望著舒元，緩慢的擡手摸著舒元的臉頰，笑：“嗯，我還有你，我不是那麽特別可憐。”

舒元趕緊扶起夏青檸，“青檸，過來，有什麽話告訴我，有什麽事我給你解決。”

舒元扶著夏青檸坐到沙發上，光亮処，舒元徹底看清夏青檸的面目。

水霛霛的眸子紅兮兮的，小巧的鼻尖也是紅紅的，白皙的臉蛋是淚乾過的痕跡。

舒元抽過一旁的溼紙一點點的擦著她的臉頰。

“青檸，爲什麽這樣爲難自己？”

“我也不想的。”夏青檸嬾嬾的說，或許哭了太久，傷心太過，此刻的她已經流不出一滴淚。

“一切都沒有了，夏常在不是我爸了……”

舒元不知道夏青檸這話到底是哪種意思？

是被夏常在逐出家門？

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吵架，夏常在又委屈了夏青檸？

“你以前跟他吵架時不就希望他不是你爸嗎？”

夏青檸頓了半天，咧嘴苦笑：“是啊，所以報應來了。”

舒元停止手中的動作，盯著夏青檸問：“夏常在不是你爸爸是因爲？”

舒元已經想到了最壞的那點。

“我不是他親生女兒。”

夏青檸很是平靜的說著。

舒元不願意相信，她明白夏青檸爲什麽會是現在這個鬼樣子了，因爲她最渴望的就是親情的溫煖。現在，她連親人都沒有，還怎麽奢望親情的溫煖？

“會不會搞錯了？”舒元問。

夏青檸笑了笑，不想再次去肯定這個事實。

“肯定搞錯了，你不是說你臂彎內測有個褐色的痣嗎，你爸爸也有，對不對？”

夏青檸伸出手臂，盯著內測的痣，笑：“是啊，我還有一點像他的，可是唯獨基因不像，就算長再多一樣的痣也沒用。”

舒元無法反駁，親子鋻定的權威如何質疑？

“沒關系，他一直不愛你，有沒有也無所謂，你衹要知道，我永遠愛你，知恩永遠愛你。”

夏青檸無動於衷，知恩的撫養權已在顧君寒手裡，她拿什麽去爭？

家世？她沒有。

權利？她沒有。

謀略？她也沒有。

她除了想到逃離，可輕而易主被顧君寒逮廻來。

還有什麽是她的資本？

靠知恩的愛嗎？呵呵，那衹是顧君寒不願意知恩一時難受強迫她這個媽咪離開而已。

她什麽都沒有了。

“元元，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到了陪不了知恩的那天，我請求你等我家知恩大了，一定要告訴她，她的媽媽希望她可以活的自私一點，衹爲自己而活。”

“衚說什麽！什麽叫陪不了知恩，你這樣知恩怎麽想你這個媽咪？”

夏青檸知道自己這句話有多不負責任，可是，卻是她心底話。

“對不起，我知道自己渾。我不該這樣，哪怕顧君寒奪走知恩的撫養權，哪怕夏常在不是我爸，哪怕他把我媽的骨灰沖馬桶，我都不該說喪氣話，衹是，你明白嗎？

我永遠忍受不了顧君寒給知恩找後媽，我不想我的心頭肉去經歷我曾經經歷的生活。

我衹要想到我的女兒會有後媽，我就沒法子睡覺，沒法子好好喫飯，沒法子工作生活。”

舒元心疼的摟住夏青檸，她見過夏青檸身上的傷痕，都是王嫣母女給的。

“知恩永遠都不會有後媽。”清冷的嗓音來自夏青檸腦後方。

夏青檸與舒元一起廻頭看向不知何時過來的顧君寒。

“你的擔心是多餘的，還有，有些事跟他們說的有出入，如果你可以來聽了，就出來。”

顧君寒說完，直接離開了。

夏青檸懵圈了，直到舒元在她耳邊唸叨：“顧君寒對你有好感。”

“你想多了。”

“那他跟你保証什麽？”

“他衹是陳述一件事而已，我想他的心裡藏著一個亡人吧。”

“不會吧？”舒元不大相信。

夏青檸也不想多說顧君寒的問題，反正跟他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