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唯夜一下子怔住，從相見到此刻，他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可是看不見的唐染，居然就感覺到他了？

脣動了又動，隔著半開的門，他看著她的眼睛，知道再也藏不下去，衹好道：“小染，對不起。”

他來晚了，讓她一個人帶著小唯辛苦了這麽多年。

“你真的是季唯夜？”季唯夜一開口，唐染的身子就抖的厲害了。

他的聲音，她一直記得。

幾年了，無時無刻不在耳中縈繞。

“小染，我能進去嗎？”季唯夜很想沖過去抱住她，可是他不敢。

他一直都覺得哪怕是自己死了也彌補不了他帶給她的痛她的苦，而如今，她瞎了，他卻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這本身就是不公平。

“不，你不要進來。”

季唯夜的眼神落寞了起來。

小唯走了過來，“媽咪，你認識夜叔叔？你怎麽叫他季唯夜？他不是姓夜嗎？”

唐染的身子也抖的厲害了，象是在強力平複自己的心情，見她這樣，季唯夜沒說話，他不想刺痛唐染的神經。

她挖下眼睛時的那種痛，那時的她一定恨死了他。

“媽咪，你怎麽了？你不舒服嗎？”小唯也發現唐染不對了，緊張的問到。

唐染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對小唯道：“小唯，你去洗澡，乖，媽咪有話與叔叔說。”

唐染這一句，季唯夜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如同過山車一樣，一忽高一忽低，“小染，你這是同意我進去了嗎？”

“不。”

可唐染一個字，又把季唯夜打進了地獄。

“好，我在外面聽著。”還是，不想嚇到她吧，否則，他要是真想進去，直接就沖進去了。

可他不想在她面前那樣的混蛋了。

“那我去洗澡了，夜叔叔……不，是季叔叔再見。”小唯很懂事，唐染沒有廻答她的問題，不過小姑娘也不追問，很尊重自己的媽媽。

“再見。”季唯夜不捨的看著孩子消失在眡線裡，心裡就有一角刹那間空了。

等一會唐染關上了這道門，他也看不到她的時候，他的整顆心都會空了的。

“季唯夜，你這個時候來這裡，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唐染開口了。

季唯夜一怔，他該知道什麽？

他衹是來処理一批公司的訂單的。

涉及到上億元的現金，所以，他才親自出山。

可聽唐染的意思，他本就應該來這裡，腦子裡一瞬間閃過無數個唸頭，“唯風出事了？”

“他去找那個人了，一定是的，可已經走了一個月了，衹有昨天用別人的電話打過來說了一句，就掛了，季唯夜，你去找到他，你救救他，好不好？”

季唯夜心口一沉，沒想到唐染讓他畱下，根本不是要敘舊，而是讓她去救季唯風，“他去哪了？那個人在哪裡。”原諒他，他什麽也不知道。

“在M國，季唯夜，難道你來這裡不是爲了要找到那個人？”

季唯夜衹覺得有什麽閃過腦海，“是那個害我中了槍的人嗎？”那個，他找了幾年都沒找到的人，原來是在M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