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身子一顫。

這一刻，她是那樣的絕望。

她明白季唯夜既然說出這樣的話，就一定做得出來。

上次來毉院，他也強迫她把肝給了唐月。

他一定還不知道唐月把她的肝喂了狼狗。

不。

她不能再讓唐月得逞。

哪怕是瞎了，她也不想把自己的眼睛交給唐月。

她的眼睛絕對不能再果腹那衹小狼狗。

想到這裡，唐染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一低頭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架著她的其中一個黑衣人喫疼，便條件反射的松開了唐染。

唐染立刻用力的一掙，猝不及防的就掙開了另一個黑衣人，然後，撒腿便往走廊的盡頭狂奔而去。

“抓住她，不能讓她跑了。”黑衣人清醒過來，立碼追過去。

跟在後面的季唯夜也是一怔，快步的跟了上去。

不過，他相信自己的手下都不是喫素的。

不用一分鍾，就能抓廻唐染了。

唐染沖進了走廊盡頭的公共陽台。

此時陽光正好，她仰頭看天，天色是那麽的藍，白雲是那麽的自由自在。

眼前的高樓林立滿是人間的菸火氣息。

這一刻，她衹想把這個世界的美好盡收眼底。

這一刻，她衹想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能看多久就多久。

好捨不得。

真的好捨不得。

黑衣人追過來了。

季唯夜也追過來了。

唐染緩緩的轉身，風拂過她身上的條紋病服，雖然不是最漂亮的衣服，可是有就好了。

她如今，真的不挑了。

想起在別墅裡每天光著身子被唐月羞辱，這樣真的很好了。

“季唯夜，你真的要把我的眼睛給唐月嗎？”她輕聲問，倣彿來自天外的聲音，飄渺的不象是真的似的。

季唯夜看著她的樣子心頭一震，卻還是冷冷的道：“是。”

“季唯夜，你一點也不喜歡我生下你的孩子嗎？”手落在小腹上，唐染又是輕聲問到，假若不是唐月告訴她想假手季唯夜要她肚子裡孩子的命，她都不知道孩子保住了。

可沒想到，衹能保一時，還是保不了一世。

“對。”季唯夜面對唐染此時的樣子，不知爲什麽，居然就想起了她與他第一次在一起的那一晚，那是她的第一次，其實也是他的第一次。

哪怕是到現在，他都沒與其它任何女人做過，就連唐月都沒有。

每一次行到關鍵的時候，他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唐染第一次在他身下綻放的瞬間，絕美。

一個“對”字，唐染卻是徹底的絕望了。

輕輕的一笑，笑如花開，一如她從前每一次對季唯夜的笑，哪怕她此時滿心的絕望，她還是愛著他，從前是，現在是，希望她死了到了天堂裡也還能一樣的愛著他。

這個世界太醜陋了，她就去天堂裡遠遠的守著他好了。

“好，那我就把我的眼睛給她……”“她”字的尾音還未落，唐染突然間擡手，兩指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捅進了自己的眼睛裡。

兩個眼珠子甩手就丟到了季唯夜的身前，“季唯夜，你會後悔的。”轉身，唐染縱身一跳，就跳下了陽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