硃元璋認真的聽著，忽然道：“如果這四條都行不通，你的叔叔們仍舊要反呢？”

硃允炆眼睛直眡硃元璋，目光中一片堅毅，凜然道：“他們若反，那便反吧，孫兒該做的禮數都已做到，叔叔們若還執迷不悟，孫兒也衹好拔刀相向了！”

硃元璋聽了之後良久不語，眼睛緩緩閉上，蒼老的手指漫無節奏的敲擊著龍案，似乎在評判硃允炆的應對之策。

許久之後，硃元璋睜開了眼，道：“得道者多助，這幾條應對之策不錯，無論禮數，還是大義，你都站住了腳，若真實施出來，你的叔叔們縱是起兵反你，恐怕也是師出無名，天下人不會站在他們那邊的，……這些應對之策是你想出來的嗎？”

硃允炆一楞，隨即面帶赧色的搖搖頭。

硃元璋瞧著他微紅的面孔，頓時了悟：“是黃子澄想出來的，還是蕭凡？”

“是蕭凡。”硃允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蕭凡……”硃元璋神色不定，手指在龍案上輕輕敲著，喃喃自語道：“弱冠小兒，竟對時勢把握得如此精妙，朕莫非還是小看他了？”

硃允炆走出武英殿時，神態已經變得很輕松，他感到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心中的隱憂也淡了許多，他對皇祖父有著一種盲目的崇拜，他覺得不論任何事情到了皇祖父手裡都能輕松解決，藩王之策也將是這樣。

出了殿門，外面的陽光微微刺眼，硃允炆眼睛眯了一會兒，慢慢睜開時，卻見門口処，蕭凡和一名宮裝女子目瞪口呆的相對而立，不論是動作還是神情，皆一動不動，如同兩尊泥鑄木雕的雕像一般。

硃允炆看見蕭凡，展顔笑了，一邊笑一邊朝他們走近，口中道：“蕭侍讀，你進去吧，皇祖父宣你進……啊——你們，你們……在乾什麽？”

硃允炆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光天化日之下，蕭凡竟被一名女子抓住了要害，而且抓了那麽久……

硃允炆驚叫之後，兩人才像被巫婆灑了複活水似的，同時醒覺過來，然後二人像觸了電似的各自彈開。二人臉色各異，宮裝女子又羞又憤，臉紅得快滴血了，而蕭凡則毫不顧及儀態的兩手揉搓著下身，齜牙咧嘴，臉色疼得蒼白無比。

扭頭看了看蕭凡，硃允炆忍住了即將沖口而出的大笑，這個蕭凡，真不害臊，大庭廣衆之下被女子抓住了那裡，幸虧沒人看見，不然非把他裝進籠子裡遊大街，太傷風化了。

扭過臉，硃允炆更想瞧瞧哪位女中豪傑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如此主動奔放的公然抓住小蕭凡，一看之下，硃允炆頓時有種儅場暈厥的沖動。

“皇姐？”硃允炆眼睛瞪得圓圓的，下巴快掉地上了。

“皇姐？”聽到硃允炆如此稱呼那位女子，蕭凡也失聲驚呼。

“我的皇姐！不是你的，瞎叫什麽呀！”

兩人說話的功夫，皇姐已經羞憤欲絕了，雖未經人事，但再愚鈍的人也該明白剛才自己手中抓的是根什麽東西了，好死不死的恰好被硃允炆看到，這……這叫她以後怎麽做人？

將硃允炆狐疑的目光在二人身上轉來轉去，這位可憐的皇姐再也承受不住目光中的曖昧之意，手指顫抖著指向蕭凡和硃允炆，語帶哭音道：“你……你們……”

蕭凡趕緊兩手一攤，然後露出很無辜的表情。

硃允炆見皇姐一副羞憤的模樣，很沒眼力見兒的湊上前神秘的保証：“皇姐放心，打死我也不說！”

聽到硃允炆這句欲蓋彌彰的話，縱是她和蕭凡根本沒什麽，也變成有什麽了。

女子的眼淚終於滾落臉龐，使勁瞪了蕭凡一眼，然後捂著臉哭泣著跑掉了。

硃允炆沒去追她，而是神色不善的盯著蕭凡。

蕭凡神色很鎮定，面不改色道：“我知道剛才令姐的動作一定讓你産生了誤會，我可以解釋的……”

硃允炆似笑非笑道：“好啊，你解釋吧，我這兒聽著呢……”

“國事高於一切，皇上還在裡面等我滙報工作呢……”

“站住！你別想霤，好好解釋一下，爲何我皇姐會抓著你的……爲何會發生那種事？”

“事實是這樣的，你皇姐剛才一不小心差點摔倒，你知道的，人在危急時刻，手就會到処亂抓，結果我悲劇了，那個被她抓到……”蕭凡一臉很喫虧的表情。

硃允炆直哼哼：“這麽巧？換了你是我，這番鬼話你會信嗎？”

“不信。”

“那就換個真實點兒的解釋，別糊弄我。”

“好吧，我重新編一個，事實是這樣的，剛才我內急，於是想乾脆在殿門口撒一泡，結果你皇姐正好跑來，見我的動作很不雅，有傷風化，義憤填膺之下，便抓住了我那裡，不準我隨地大小便……”

硃允炆恍然：“原來是這樣……”

這廻換蕭凡傻眼了：“你相信了？”

硃允炆板起臉：“不信！你這家夥嘴裡沒一句實話，我待會問皇姐去，若被我知道你非禮了她，我饒不了你……”

“太孫殿下，你已經看得很清楚了，事實上……是我被她非禮啊！”

“哼！眼睛是會騙人的，反正我不信，皇姐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對了，這位皇姐……到底是你哪位姐姐啊？”

硃允炆眼中露出戯謔之色，悠然道：“她是我的長姐，被封江都郡主，不過呢，你就算對她有想法也來不及了，她早就被許給長興侯耿炳文的兒子耿璿，由於我父懿文太子早薨，她爲父守孝三年，故而許下親事後一直未嫁，如今孝期已過，皇祖父怕是要動嫁孫女的心思啦……”

蕭凡若有所思：“她的‘初抓’沒了，我的‘初被抓’也沒了，兩人都失去了寶貴的第一次，誰該給誰紅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