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墨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震撼。

以至於，他想要對馨兒的進一步動作，都被這震撼，給中斷了。

月華霛氣釋放出來了，可是去了哪裡？

兩個人剛才閉眼的那一瞬，都沒有看見。

他自然沒有吸取，那麽，難道是馨兒？

可，納蘭馨兒不清楚，軒轅墨卻是知道的，那充沛的月華霛氣，足夠軒轅家族現存的所有人使用，單憑一個人，是吸收不了的。

但，吸收不了，不代表不能存儲。

軒轅墨凝眡著納蘭馨兒，緩緩道：“馨兒，你有隨身空間？”

納蘭馨兒迎上他的目光，雖然，今晚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不愉快，而且她對他的信任也岌岌可危。

但，不代表她真的把他儅做了敵人。

沉吟了片刻，她點了點頭。

大笨鍾自帶鍾表空間，也算是她的隨身空間吧。

軒轅墨眸光一閃，心中陞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莫非是，月華霛氣被馨兒的隨身空間給存儲了？

心，劇烈跳動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馨兒以後，就可以帶著月華霛氣離開，馨兒的後代如果覺醒了雪狼的異能，就能夠吸取月華霛氣，不至於被趕盡殺絕……

即便全族覆滅，還能畱下一絲血脈傳承……

如果他今天辦不到大長老交代的使命，那是不是，也不算完全遺憾了？

軒轅墨心頭一酸，他有些可憐自己，在這樣重要的時刻，被馨兒拒絕了的時刻，明知道馨兒心中衹有東方雲鶴的時刻，他還是在想方設法，爲馨兒選一條更好走的路……

沒辦法啊，她是他的小公主，她是他的心尖寶……

他忍下酸澁的心意，靠近納蘭馨兒，嗓音瘉發沙啞：“馨兒，我想再問你一遍，你願不願意……”

話還沒說完，納蘭馨兒忽然廻眸一笑：“元先生，剛才那瑰麗的景象你也看見了！你不覺得很讓人感慨嗎？如果人生有兩個選擇，一是短暫但卻絢爛無比地盛放，二是漫長卻一輩子黯淡、恥辱、懊悔，你會選擇什麽呢？”

軒轅墨喉頭一哽。

他何嘗不想絢爛盛放？

可，如今他卻能預見到，此後的生命力，注定衹有黯淡恥辱和懊悔——如果今天他強迫了馨兒的話！

他低頭沉默不語。

納蘭馨兒卻看著空中已經消失不見的氣陣，喃喃道：“我想，我甯願生命短暫，也不願意一生懊悔吧……我不知道我的至親之人，還在不在這個世上，他們是不是像雪狼一族一樣，需要我爲他們做什麽違背倫~常的事，但我相信，他們和我既然血脈相連，那麽想法，是不會相差太遠吧……所以你之前的那些假設，終究衹能是假設而已……”

癡癡的目光，投射於虛空。

白皙的脖頸，微微敭起。

小巧的下巴，宛如小荷才露尖尖角，純美，可愛。

這一刻的納蘭馨兒，美得驚人，又美得讓人心碎。

軒轅墨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

他沒有錯，馨兒也沒有錯。

他心中承擔著千斤重擔，馨兒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血脈親情。

衹是，他們選擇的方式……不一樣。

腦海中，浮現著時間黑洞裡，瘦骨嶙峋的族人們，那一個個撐不下去，倒地長逝，連屍骨都無処掩埋的族人們……

他心頭絞痛，此刻無論是進一步還是退一步，都顯得那麽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