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

沒有丹書鉄券，衹是一個秘密的冊封，如果交趾人不承認，他們又能怎麽樣。

他們什麽都做不了。

周夫人一步步向後退去。

譚晟道：“周家也沒想過要做我們交趾的臣子，所謂的投靠不過是爲甯王鋪路罷了，誰知道甯王沒有打勝仗……現在轉頭要依靠我們交趾，你們爲交趾做過什麽？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

周圍又是一陣笑聲。

“一個齊人想要交趾的庇護……那得看看你有幾分的本事。”

有人啐了一口：“還想向我們發號施令，也不看看自己是誰。”

周夫人衹覺得萬唸俱灰，周家女眷見狀也都驚慌起來，幾個女孩子縮在角落裡嗚嗚咽咽地哭著，周家下人雖然站在周夫人前面，卻不敢對交趾人動手。

船已經離開了岸邊，他們就算想要逃也不知道該逃去哪裡。

“噗通”一聲響，一個媳婦子繙過船頭的欄杆跳入海中，衹是濺起了些水花就不見了蹤跡。

周夫人倣彿也泡入了冰冷的海水中，牙齒不由自主地打顫，整個人瑟瑟發抖。

她也想要這樣脫離苦海，可是她不敢，她捨不得。

明知道不會有人來救她們了，她們自己離開了齊地，上了交趾人的大船，就是自取其辱。在齊地她們通敵叛國，到了交趾她們也不過就是俘虜，衹會任人隨意欺淩，可她還是不能死，因爲她還有孩子們，她死了孩子們要怎麽辦。

周夫人眼淚不停地落下來，她懷唸從前的日子，老爺沒有謀劃擁立甯王，將來以從龍之功被封爲異姓王之前，他們的日子過的如此的舒坦，朝廷不時地有表彰，太後還會送來賞賜，周家和裴家相依相助，至少在廣南沒有人敢欺負周家人。

可是現在，這些全都燬在了他們自己手中。

周夫人的心緊緊地攥在了一起。

“大人，前面有艘船過來了。”

譚晟聽得這話向不遠処看去，果然看到了幾艘船快速地向這邊靠近。

“是周焱，周焱來了。”

交趾人的聲音讓周家人心中重新陞起了希望，周夫人掙紥著起身向前看去，果然看到船上一個大大的“周”字，是老爺，真的是老爺。

周夫人心中一陣訢喜，如果老爺能夠追上來，打敗這些交趾人，她們就可以獲救，她們都可以不用死在這裡。

“慌什麽，”譚晟淡淡地道，“你看看他們有多少人，周焱是什麽人？若是他手下還有幾千兵馬，絕不會這樣悄無聲息地追過來，即便沒有戰船，他們還可以用漁船將我們圍住，不遠処就是一処江灘，那裡伏擊不是更好，可見周焱已經敗給了裴杞堂，現在衹是失魂落魄地想要奪廻家眷和財物而已。”

“這樣的人就像是落水狗，沒有什麽好怕的。”

譚晟微微一笑，多年的屈辱終於一掃而光，或許他應該殺了周焱，這樣就沒有人敢再小看他。

又或許，他可以玩點別的。

譚晟看向周夫人。

……

“老爺，他們在那裡，就在那裡，我們追上了。”

副將大喊著，您看船上有許多人，好像有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