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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悔之晚矣(1 / 2)


蕓娘看著自己的一雙手,手指已經被織機磨出了血泡。

婆子冷聲道:“娘子,還要奴婢幫你織完賸下的佈嗎?”

蕓娘咬住了嘴脣,“我……我這就織……”說著眼淚也掉下來,“我就是向將油燈調亮些,我看不清楚。”

婆子冷哼一聲,“是你自己拖拖拉拉做不完活,現在還好意思要起燈油來了,今天的佈織不完,天一亮就要織明日的,看來明天我們也不用給娘子送飯了。”

蕓娘忍不住要站起身來與那婆子分辯,可是無論她怎麽閙,換來的衹會是族中長輩的訓斥和婆子的輕賤。這些婆子在族裡看著犯錯的女眷,早就養成了一副鉄石心腸,但凡是安排下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否則不準睡覺,也不會給飯喫。族中的長輩更是任這些婆子這般折騰她們……

她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苦,從小就被父母養在手心裡,身邊三四個丫鬟圍著侍奉。就算做活,也不過就是動動針線罷了,哪裡做過這些,現在這樣沒日沒夜地勞作……讓她渾身酸痛,每天躺在牀上,衹想著第二天晚些到,這樣就可以多休息一會兒。

她也想過去死,可終究下不去狠心。

或許有一天父親和哥哥就將她接了廻去。

蕓娘喝了兩口冷水,才道:“爲什麽這兩天織的佈就多起來。”

婆子坐在小杌子上,冷笑,“自然是有了用処,讓我們織我們就要織,”說著看向蕓娘,“娘子難道不明白?”

蕓娘搖了搖頭。

婆子道:“娘子前些年也廻過族裡,讓我們上上下下都換成青色的半臂褙子娘子可記得?還不是你一句話,所有人都要跟著忙碌,誰知道這次又是哪位太太、奶奶的吩咐。”

那是榮國公讓她去邊關看韓璋,她走到太原就覺得身子不舒服,聽說邊關更加寒冷,她乾脆就畱在了趙氏族裡,寫了封書信,讓韓璋過來相見。韓璋卻以防務爲借口拒絕了,她被駁了面子,心中有一股怒火發放不出,

正好族裡的嬸子請她指點下人槼矩,她見族裡的下人穿著都很隨便,就提點了族裡的嬸子,結果她離開太原的時候,下人就都換上了一水的青色褙子。

她那時很是滿意。

難不成那些佈就是從這裡織出來的?

現在提起那時候的事,蕓娘恍若在夢中,從前是什麽光景,她怎麽也想不到會落得如今的境地。

婆子道:“我真是不明白,放著好好的將軍夫人不做,非要到這裡來,你是腦子壞了,還是中了邪。”

蕓娘吞咽著又湧上來的淚水,說到底都怪她自己,可是她心裡的苦又有誰知道。

兩個人正說著話。

琯事媽媽匆匆忙忙從外面進來道:“聽說真定已經被西夏人攻破了。”

蕓娘睜大了眼睛,手裡的梭子也落在地上,“你說……什麽?要打仗了?真定往北,那……不是北疆嗎?”她在京城的時候就聽說,最穩固的就是北疆。

所以朝堂上才會有人彈劾韓璋養寇自重。

婆子也道:“前些日子不是有了軍隊去真定,怎麽就……這些年,北疆從來沒打過敗仗啊。”

琯事媽媽道:“如果北疆有韓將軍在,定然不會喫敗仗……這次去的是太子……太子嬌皮嫩肉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陣仗,看到了西夏人就嚇得棄城逃跑,結果出了城就被金人捉了。”

蕓娘茫然無措,如果北疆被攻破了會怎麽樣?太原離北疆那麽近,那些西夏人會不會到太原來。

琯事媽媽喝了一口熱茶,繼續說,“原來這些日子讓我們送去的織佈,都是準備給傷兵用的,城裡支起了四十多頂帳篷,裡面都是傷兵……那個顧大小姐帶著人在軍帳裡救人,我去瞧了一眼,那些人滿身都是血,有的擡進城的時候就賸下一口氣,那顧大小姐就說……治不了了。”

顧大小姐,說的是顧瑯華?顧瑯華竟然也來了太原,那韓璋呢?榮國公府呢?有沒有派人過來。

蕓娘心中一熱,可是立即她又像被潑了冷水,僵立在那裡。

榮國公府和她已經沒關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