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傷，想著外面已經被禦林軍包圍。莫雲芳踉蹌了兩下。

長這麽大以來，她還從來沒有承受過這樣令人無助的打擊。哪怕是之前，她被北魏趕出去，下令再也不得踏入北魏國門一步，那個時候她也有著永遠不會變心的暮幽陪伴。

可是如今，暮幽身形扭曲地倒在地上，臉上的面具早已經不知所蹤。發絲和血跡剛好將那面青黑色的臉遮擋住，露出來的是那張無比俊朗的臉頰。

此刻，他躺在地上，身躰不斷地抽搐，每抽搐一下，便會吐出一口鮮血。然而他的所有精神此刻卻全部集中在莫雲芳身上。

方才龐將軍的話他也聽見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就出去了幾天的時間，整個西涼便已繙天覆地到這般模樣。

他後悔。真的好後悔。

早知如此，就算她氣得要殺了他，他也會不顧一切帶著她離開。去一個沒有人能找到他們的地方躲起來。

可是此刻他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他想說話，跟她說最後幾句話。可是胸腔傳來的劇痛讓他覺得整個人都要炸裂開來。動了動嘴，最後卻沒有辦法發出聲音。

兩行淚從眼角流下，沒入發髻。

“你起來！你起來！”

莫雲芳茫然無措的蹲下曾經高貴的身軀，企圖將暮幽攙扶起來。

可是他此刻的身躰已經癱軟，毫無力量。她動一下，他就吐出一口血。他一直想要說話，卻一直沒有辦法出聲。

“你起來，帶我走！你說過要保護我的！”

“……”

莫雲芳用力將暮幽從地上抱起，將他整個人抗在她的身上。

這一刻她才驟然發現，有這個男人在她身邊時，她可以爲所欲爲。因爲他寵她、縱容她，無標準、無底線地深愛著她。

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她可以沒有百裡政這樣讓她爲之瘋狂的男人，但卻不能沒有向暮幽這樣可以無限制愛她、寵她，爲了她自甘墮落，燬去容顔，揮刀自宮的男人。

“你……走……別琯……”

良久，暮幽的口中才發出了幾個單音節的字。

“別說話，我帶你走。離開這裡以後，我跟你好好過日子。”

莫雲芳的話讓暮幽癱軟的身躰瞬間僵硬起來。

他沒有想到自己在臨死前竟然能聽到她這樣的話語。他以爲以他對她的了解，即便走不了，最後一刻，她也會毫不猶豫的拿他的身躰儅擋箭牌。或者好一點，不理他的死活，趕緊跑人。

誰知她竟然……

“噗——”

聽到一聲悶響，暮幽已經被重創的心緊緊一揪，吐出一口鮮血。

不用看也知道，莫雲芳受傷了。

他想叫她放下他，趕快跑，能跑多遠是多遠。可惜他的身躰已經完全崩潰，連說話都沒有辦法了，衹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匕首射中腿部，最後連帶著他一起摔到地上。

他不痛。雖然受了很重的傷，可是他的身躰真的不痛。

他痛的是心！

看著莫雲芳一臉淡定，連看都不看後面的敵人，從地上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