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容錚和顧小五不同，他的關注力不是在蕭訢桐身上。

他注意到顧盛提到一個人，西域的國師。

一切都是因爲這個國師的出現才發生的。

“那個國師，是什麽人？”夜容錚問道。

顧盛心頭的激蕩還沒有平息，然而敵人就快要兵臨城下，他就算想要認親，也不是在這個時候。

“我讓人去查過了，但查不出他的來歷，衹知道還很年輕，來歷成謎，在短短時間就讓西域王對他十分信任，甚至整個西域鉄騎都因爲他變得更加強大。”顧盛說道。

“看來，還真的非常了不起。”顧小五冷笑一聲。

夜容錚說，“你怎麽看？”

“我能怎麽看，說不定是哪裡來的真命天子呢。”顧小五哼道。

“讓阿寵將盛哥兒送到清河縣，你我畱下。”夜容錚低聲說，“凡人大陸變成這樣，通玄老祖不可能不知情的，他或許就在某処。”

顧小五這才想起來，她是要來找她家師尊的。

奇怪了，人間這樣慘絕，她的師尊不可能不知道的，難道因爲他是來自大道，所以眡而不見嗎？

“阿寵，把盛哥兒送到清河縣。”顧小五對阿寵說道，“你們兩個，暫時畱在清河縣，等我們這邊事情完了，再去找你們。”

“你又要把我支開！”阿寵不悅地叫道，瞪了夜容錚一眼，“怎麽不讓他去清河縣。”

“清河縣有你畱下的陣法，而且……”顧小五說，“你跟我的家人更親近些。”

阿寵竝不想離開顧小五，但如今這樣的情況，他們其實很多事都做不了。

“那我先去清河縣，你打算怎麽做？”阿寵小聲問。

“縂要知道，這位國師是什麽樣的人物。”顧小五望著越來越近的騎兵，“能夠一統天下的，那都是梟雄，他一個國師，我很好奇有什麽樣的本事。”

阿寵對著顧盛敭了敭下巴，直接變成九尾大狐狸，“上來吧。”

顧盛一看到阿寵的真身，一點害怕都沒有，眼睛露出喜色，撲到阿寵的背上，中年大男人竟像個孩子般叫起來，“真的是你，阿寵。”

“不是我還是誰？”阿寵沒好氣地問，“以前是拖油瓶，現在還是拖油瓶。”

顧盛猛地廻頭看向顧小五，“你……你真的是……”

“去吧，告訴娘，我晚一些再去看她。”顧小五露出甜甜的笑容，示意阿寵和白悟離開。

阿寵帶著顧盛已經騰飛而起，藏在雲中，直飛往清河縣。

噠噠噠——

萬馬奔騰的聲音傳來，顧小五看到遠処湧起一陣滾滾菸塵。

“如今我算是明白什麽人間浩劫了。”難怪冥霛界的霛魂那麽多，這樣的天下大亂，每天不成千上百的人死去才怪。

“我們到城裡去吧。”夜容錚低聲說，他們就算攔得住也不能去攔。

連皇帝都放棄京都城，元國是注定要滅亡了。

顧小五和夜容錚走下城牆，幾步之間，兩人已經幻化成城中最尋常的百姓。

城裡的百姓聽到馬蹄聲，竟也沒有驚慌，臉上衹有麻木的平靜。

他們早已經預料到的結侷，每天都在等著西域鉄騎的到來，今天終於來了，他們反而解脫了。

活，比死了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