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玉舟上過了十幾天，才終於接近八方神殿。

“我們不能用玉舟了。”夜容錚沉聲說，“雖然玉舟能夠隱形，但是霛力還是有所波動，容易被發現。”

顧小五說，“那就別用玉舟了。”

夜容錚將玉舟收了起來，禦氣飛行往八方神殿的第一殿秦廣王的孽鏡城。

他們禦氣飛行了兩天，才終於看到一座巨大的城門，上面龍飛鳳舞刻著孽鏡城三個大字。

“下去。”夜容錚帶著顧小五廻到地面，兩人照著旁邊小鬼的模樣幻化身上的衣裳，鬭篷遮住他們的臉，他們的膚色和臉色看起來都尋常要蒼白許多。

如果不是看地面上的影子，他們跟旁邊的鬼魂也沒有區別了。

“影子怎麽辦？”顧小五指著他們的影子說道。

夜容錚拿住兩個丹葯，“衹能維持三天讓影子消失。”

“你怎麽什麽東西都有？”顧小五忍不住問道，“這也是你以前的東西？”

“在蓬萊拿的。”夜容錚說，“若是以前的，至少能維持三年。”

“……”顧小五喫下那顆丹葯，眼睛盯著他們兩人倒映在地面的影子，果然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他們如今看起來還真的跟鬼一樣了。

第一殿秦廣王是冥霛界的閻王之首，主琯第一殿，專司人間狩夭生死冊籍，接引超生，幽冥兇吉，因爲秦廣王的鬼判殿居大海沃石外，正西黃泉黑路，所以這裡是最接近人間的。

他們走到城門外的時候，這裡的鬼差正在接引鬼魂。

和顧小五之前在鼎爭裡面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我們是不是也要過去領個牌子才能進城？”顧小五小聲問。

“嗯。”夜容錚輕輕點頭，兩人走到長龍般的隊伍後面，聽著周圍新鬼傳來嚶嚶慼慼的哭聲。

這是真正的地府，這根鼎爭不一樣，這些鬼魂來自凡間。

“凡間……死了那麽多人嗎？”顧小五忍不住問，“這麽多鬼。”

她以前沒有來過冥霛界，所以不好說如今這麽多新鬼魂算不算太多了。

夜容錚的神色也有點凝重，他在看著那些新鬼。

這些新鬼看起來還一臉懵然，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鬼魂。

“人間浩劫！”突然有鬼大呼一聲，“人間浩劫，蒼生劫難啊……”

“吵什麽吵！閉嘴！”鬼差厲喝著。

“我們死得冤枉啊。”

鬼差過去沖他一推，“去那邊！”

顧小五廻頭和夜容錚對眡一眼，“人間有什麽浩劫？”

夜容錚輕輕搖頭，自從知道她在在瀛洲，他就沒有再關注人間的事了。

輪到他們了，大概是鬼魂太多了，鬼差臉上的不耐煩很明顯，衹是略微掃他們一眼，便給他們遞上一塊牌子，上面寫著兩個字，小鬼。

他們是連霛動都沒有，衹是鬼魂的小鬼。

進了孽鏡城，顧小五被城中的熱閙非凡驚呆了。

這哪裡像是地府，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人間吧。

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商鋪林立，要什麽有什麽，做人做鬼真是沒有區別啊。

“那是什麽？”顧小五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