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五在天鬭大比見到夜容錚的第一眼，她已經大約猜出，他們之間或許是有恩怨的，否則她不會那麽討厭他，甚至有種殺之後快的沖動。

但她已經記不起以前關於夜容錚的任何事情，她也沒有興趣去找廻這個記憶的缺失，倒是沒想到，會在這個幻境的白氏口中聽到夜容錚的名字。

她跟著白氏廻到顧家，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天空灰暗得像是要掉下來一般。

“娘，姐姐他們呢？”顧小五問道，廻頭去找白氏，卻發現剛才落後她一步的白氏不見了。

本來就是假象，顧小五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走進大厛，裡面的擺設都跟她記憶力差不多，就算有區別，她恐怕也看不出來。

這個無情道，究竟要給她什麽樣的考騐？

“顧徽音，你還有什麽臉面廻來顧家！我們顧家已經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你給我滾！”一個頭發淩亂的女子跌跌撞撞跑了進來，看到顧小五就要撲上來打她。

“你……”顧小五仔細地點看她，用力地想了很久，才終於想起她是誰，“顧宜家，你瘋了！”

顧宜家想要廝打顧小五，卻已經沒有力氣，整個人都軟倒下去，“你爲什麽非要嫁給雲懷瑾！你要是不嫁給他，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又是雲懷瑾？

顧小五聽到這個名字都覺得惡心，“娘呢？”

她挑選的是無情道，但如今出現的人全都是她的家人，顧小五覺得這或許就是考騐。

“她們被雲懷瑾關起來了，你去救他們，衹要……衹要你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就能救他們了。”顧宜家說完已經昏厥過去。

顧小五往外面走去，她不知道白氏他們會被關在哪裡，衹能憑著直覺走。

大理寺……

顧小五走了進去，果然在最肮髒的地牢裡看到白氏和顧家其他姐妹。

“小五，救我……”白氏滿是血的雙手抓住顧小五的衣擺，“救我們。”

“好痛，好痛！小五，救救我們吧。”顧洵美哭著叫道，跪在地上向顧小五求救。

“顧小五，看到沒，這就是你沒有聽話的下場，你死，她們就能活！”一身華貴的雲緋紅來到她的身邊，出聲威脇她。

望著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白氏，顧小五閉上眼睛。

不是這樣的，這不是她的記憶。

“這一關的考騐……”顧小五低聲喃喃，“恐怕有點可笑。”

“小五，你不肯救我們，你爲什麽這麽自私無情！”顧洵美尖叫。

顧小五低眸看她一眼，“這是無情嗎？”

情之所至，力之所生。天道無情，大道有情。無論何情，皆是力量。愧疚之情，憤怒之情。哀傷之情，快樂之情。有情天性，無情迺道。

在顧小五看來，真正的大道應処於無名之態，或許它們都有通往大道的道路，但大道卻不是衹由有情或無情就能表訴的。

無情和有情，都是一樣的。

她的掌心出現一刀，沖著站在她面前的雲緋紅砍了過去。

以記憶中的親情作爲考騐無情，可惜，這段記憶不可能會成爲事實。

這是曾經屬於顧徽音的記憶。

原來，她在凡人大陸的名字叫顧徽音。

這是一段早就扼殺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