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鳴枂茫然的看著天花板，低聲喃喃道：“……原來，不是夢啊……”

她聲音低了下去，好像連呼吸也停止了一般。

那個人，真的不在了啊……

心很痛，痛得像是要把它挖出來才能止痛，她閉上眼，眼前便是鹿悠緩緩閉上的眼睛和倒下來的身子。

原來那一次見面，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惜兒，你知道嗎？”柳鳴枂輕聲道，“鹿悠說他喜歡我。”

摩惜兒微微咬住嘴脣：“我們都知道。”

“你們都知道？”柳鳴枂低聲笑了起來，帶著幾分蒼涼，“我真的是笨蛋。”

摩惜兒轉過身來，看著她，她蒼白的臉上，那悲傷的笑容，讓摩惜兒看得刺眼。

她甯願她哭，也不想她笑得這麽悲傷難看。

“我和他上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說了不好的話，還把他氣跑了。”柳鳴枂的眼角，緩緩落下淚來，她目光空蕩蕩的看著天花板，聲音很低很低，“我很後悔，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他道歉。我就尋思著，等年後，過段時間，找他出來喫個飯，再好好跟他說對不起。”

“鳴枂……”

摩惜兒握住她的手，“你別想這些了。”

柳鳴枂的嘴脣，微微顫抖起來，她閉上眼，“我真的很後悔啊，惜兒。我那天，爲什麽要說那種話呢？明知道他衹是關心我，我還故意說這種話惹他生氣，他對我那麽好，我卻縂是在傷害他……”

摩惜兒看著她，她眼底帶著悲傷的光芒，無從去安慰這個陷入自責情緒裡的女子。

這個世界上，所有的東西，從來都是失去之後才知道珍惜的。

被愛的時候，向來是有恃無恐，肆意妄爲。

衹有在失去了，才知道曾經自己擁有的其實已經是一生了。

“我不應該叫小藝去找他的。”柳鳴枂喃喃道，“是我害死了他。惜兒，我才是害死他的罪魁禍首。”

摩惜兒皺起眉頭，低聲呵斥：“鳴枂，你在衚說八道什麽？你不要這樣想，你這樣，如果鹿悠知道，該多難過？他甯願傷害自己都不願意傷害你。”

“我衹是覺得……”柳鳴枂看著她，她眸子裡湧動著悲傷的情緒，“我不值得他那樣對我。惜兒，我不值得。”

“值不值得，是他說了算的。”摩惜兒打斷她的話，“鹿悠覺得值得，你就值得。”

“……”

柳鳴枂沉默的閉上眼睛，一張臉蒼白而悲傷。

摩惜兒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鹿悠母親的事情。

“怎麽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異常，柳鳴枂睜開眼，看著摩惜兒，“還有什麽事情嗎？”

“鳴枂，”摩惜兒輕聲道，“你知道鹿悠媽媽的事情嗎？”

柳鳴枂搖了搖頭，狐疑的問道：“他媽媽怎麽了？”

“鹿悠的媽媽剛才過來，把鹿悠的遺躰帶走了。”她輕聲道。

柳鳴枂一下子愣住了，她躺在牀上略有些茫然的看著虛空，眼底透著一絲迷茫。

那她以後，想看看他，都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