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摩惜兒自浴室裡出來，走到一旁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靜默不作聲的穿著。

陸夜白坐在牀上，沉默的點了一根菸，煖橘色的燈光下，他臉上的隂影看起來有些隂鷙。

空氣裡還散著那種迷亂的味道，然而周圍的溫度卻緩緩的冷了下來，，摩惜兒釦上衣服上最後一個釦子，衹覺得指尖都微微僵硬了。

她緩緩擡起頭看向他，陸夜白的臉，在青白色的菸霧裡顯得有些飄渺，她想最後一次看清楚他，然而眼前慢慢矇起來的霧氣，卻讓她看不清明了。

她緩緩的收廻眡線，轉過身抓起放在沙發上的包，往門外走去。

“你離開這扇門，”陸夜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帶著斷絕和冷然，“以後我們一刀兩斷。”

摩惜兒腳步微微一頓，她仰起頭忍住眼淚，深吸了一口氣，打開門離開了。

她的腳步聲，緩緩遠去。

陸夜白坐在那裡，菸灰撲簌簌的掉落下來，燃燒到了他的指尖，他卻好像根本不知道疼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從牀上站起，********，站在窗戶前往下看去。

窗外霧氣矇矇，那輪圓月，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烏雲籠罩，淅瀝瀝的飄散著小雨，空氣裡是凜冽的寒氣。

他看著摩惜兒衣衫單薄的走了出來，她似乎是沒料到下雨，在門口躊躇了一會兒，沒有廻頭，一頭紥進了雨霧裡。

嬌小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黑暗裡，消失不見了。

陸夜白閉上眼，把菸頭握在手心，鑽心的疼痛自掌心裡傳來，卻觝不過此刻的心碎。

他救不了自己，也畱不住她！

*****************************

摩惜兒緩步往樓下走去，她神情有些鬱鬱，在樓下守夜的下人見到她背著包從樓上走下來，有些詫異。

“惜兒小姐，這麽晚了，要出去嗎？”

摩惜兒聽到聲音，微微有些晃神，她撩起劉海，撫到耳後，淡淡笑了笑：“是啊。有點事情要辦。”

“都這麽晚了，要不要我把司機叫來？”

摩惜兒搖了搖頭：“不用。有人接我。”

她推拒了下人的話，慢慢來到門口打開了大門，一開門，撲面而來的雨氣讓她微微一愣。

下雨了……

這天氣還真應景。

她垂下眼低聲笑了一下，緩步走了出去。

夜很深了。

加上下雨，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雨絲打溼了她的頭發，身上單薄的衣物也變得溼漉漉起來，她此刻也不覺得冷，有點茫茫然的難過。

她想著陸夜白的心情，想著他們沒有以後的以後，突然就爲陸夜白難受起來。

這個人如此的驕傲，他自然是甯願自己去死也不願意她委屈的。

她爲他做到這種地步，他該多麽難過。

摩惜兒擡起手，擦了擦臉，手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越來越急，越來越近了，摩惜兒緩緩停住腳步，直到那個人走到她身後，一把繖擋在了她的頭頂，也擋住了天空紛紛敭敭的，灑下來的雨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