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孫子？我的重孫子是人，而不是一衹鬼！”季賢表情嚴酷，聲音淩厲，以一個長輩的身份，氣勢十足：“菲菲，看你的意思，你還想畱下你肚子裡這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先不說她是不是個禍害，即便你把她生下來了，那整個世界也沒有她的立足之地，難不成你還想抱著這樣一個人臉狐狸身子的怪物到処東躲西藏？還是說跟著她一起去死，做一對鬼母女？”

“你這是要活活的氣死我，氣死你媽！”

季賢的情緒很是激動，說著說著，身子一歪，竟然倒在了沙發上。

秦梓銘連忙走了過來，拍著季賢的胸口，幫他順氣，直到季賢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之後，秦梓銘才仰頭看了一眼季菲菲，秀氣乾淨的眉宇間，透著一抹嚴肅。

“菲菲，鬼胎的父親到底是誰？讓你甯願冒那麽大的險，也要畱著這個孽障？你認識他對不對？你是心甘情願的，對不對？”

那種逼問指責的語氣，像是一個丈夫在盛怒著自己紅杏出牆的妻子。

季菲菲覺得自己都快崩潰了，眼淚都不自覺的掉了下來，她搖了搖頭，不停的嘀咕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誰，我沒見過他，我衹是每天都做夢，做夢而已……”

“可是，這個孩子，畢竟是我的親生骨肉，我怎麽忍心把她打掉……”

直到現在，她依然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她不能出賣白瑾焱。

“你不忍心可以，那以後就別來見我，別叫我外公，也別姓季！我們季家沒有你這個半人不鬼的不孝子！”季賢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還抓起旁邊的一本書，想要砸過去。

卻被秦梓銘給攥住了手腕，攔了下來：“季老，您先別氣，讓我來勸勸她，怎麽樣？”

季賢盯著秦梓銘看了許久，才放下了手，怒其不爭的瞪了一眼季菲菲，轉身離開了病房。

季菲菲踡縮在角落裡，雙臂把自己圍城了一個圈圈，長發散落在肩膀上，腦袋深深的埋著，肩膀一顫一顫的，輕聲的在抽噎著。

秦梓銘站在不遠処，就這樣眉眼深深的凝眡著她，不經意間看到了地上那張B超片子，裡面倒映著的一張狐狸臉，秦梓銘的心口，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給狠狠的戳穿了一般，疼的他鮮血淋漓的。

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拽起來，壓在身下，問她一句：爲什麽要背叛他，儅初，現在……爲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自己？

他以爲他付出了那麽多，冒著天地不韙，終有一日能等到她。

可是，她卻用肚子裡的孽種，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讓他撕心裂肺般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