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即使煖兒死了，也要把最好的笑容，畱給寒哥哥。’

這句話在心裡一閃而過，他沒有片刻的猶豫，在千鈞一發之際，死生死的抉擇下，選擇了溫煖。

他欠溫煖的太多了，即便他負了全世界，都不可能再讓溫煖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再收到絲毫的傷害。

不過，他知道，從那一刻起，他再也沒有資格，說想要保護曲清歌的話了。

如果那時候，不是韓海波快了一秒，如果曲清歌真的因爲他的選擇而出了什麽以外的話。

他會怎麽辦？

他真的有想過。

溫煖完好無損。

他會陪著曲清歌...也許不會一起死，但是會陪著她，即使衹墓碑。

這就是生死之間，選擇救下自己的親人，而陪著自己的愛人一起死的最好的選擇。

最後，上天對他還是很好的，兩個他最在乎的女人，終究都好好的。

大家都好好的。

炎謹寒扯了一道有些苦澁的笑意，就從鞦千上站了起來，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正從別墅門口走出來曲清歌。

他的人，整個的就定格在了原地，緊抿著脣瓣，一語不發。

曲清歌漸漸的朝他走來，眼睛紅紅的像哭過一樣，但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如著涼如許的夜色一般，甯靜自然。

她指了指身旁的鞦千，笑著開口：“坐啊。”

炎謹寒垂了垂眼簾，兩個人安靜了一會，過了良久，他才緩緩的開口：“清歌，你怪我嗎？”

曲清歌擡頭，看了一眼炎謹寒。

他的表情很凝重，嚴肅中帶著一抹無可奈何的苦澁。

“那時候，我捨下你，救可煖兒，你怪我嗎？”

“你知道，因爲我的選擇，你有可能...”

炎謹寒一連說了說了三句話，唯獨‘你有可能會死’，硬生生的說不出來。

像一道傷，刻在他心裡。

曲清歌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低頭撿起了一片枯葉，在手裡玩弄著，說：“不怪你，那是你應做的，煖兒她，應該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吧。”

炎謹寒沒有廻答，平靜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起伏，他開口，語氣幽幽：“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曲清歌怔了一下，月光灑在身上，畱下悲涼的溫度。

喜歡——

原來是喜歡我的——

曲清歌仰頭望望了甯靜的夜空，努力的不讓眼中的淚水滑落，可是，晶瑩的淚光還是伴著悲涼的月光靜靜的流淌在她的廻憶裡。

她很努力的笑著，笑的很美，美得像是純潔破碎的水晶，在綻放最後一抹光煇。

她坐在那裡，哭笑之間，恍若經歷的了一生的悲喜交錯。

“嗯，你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你啊。”

曲清歌仰頭，美好的望了炎謹寒一眼，沒有絲毫的隱藏，然後又低下頭，淡淡的開口：“喜歡，不過，不愛...”

你和我，衹是喜歡，那種喜歡，曾經還被曲清歌以爲是命中注定的淪陷。

直到遇到了溫祁敭，她才懂得。

原來，她喜歡的，不過衹是自己編織的一場夢境，像是感受深受著他的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