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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六章 居心叵測(下)第三更求推薦(1 / 2)


鄭世安和杜如晦都已經落座,就等著言慶過來一起用餐。

毛旺媳婦在一旁伺候……毛旺由於腿傷的緣故,被鄭世安安置在了洛陽的一家坐堂毉館裡治療。如今,這洛陽城裡的人,誰能不給鄭世安幾分薄面?不僅僅因爲他是鄭家的人,更因爲鄭世安有個了不得的孫子。此前長安傳來消息,內史侍郎,司隸台大夫,聞喜縣公裴世矩裴大人曾請言慶抄錄一份祭文。不成想鄭言慶看罷了祭文,竟賦詩一首,以贊裴世矩夫妻伉儷情深,引得裴世矩在祭祀夫人的時候,痛哭失聲……

一句‘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引得長安城無數人爲之動容。

全詩僅四句,竟有三句採用比喻手法。

而一二句更是破空而來,乍看令人不知筆意所在,但讀完全詩,卻又寓意頗深。

曾經滄海難爲水,取自《孟子-盡心篇》中,觀於海者難爲水一句。

看過了蒼茫大海之後,對涓涓細流再也不會生出眷戀。裴世矩有了崔夫人,這世上的凡俗女子,又如何能看進眼中?至於除卻巫山不是雲,卻是源自於宋玉《高唐賦》中的巫山yunyu典故。以朝雲仙子比作崔夫人,生平得一神女,再無遺憾。

衹兩句詩,卻情意熾烈,蘊意深邃。

以至於裴世矩竟然在一次詩文聚會中,說出了‘知我者,半緣君’的話語。

於是言慶的綽號,也因裴世矩的一句話,而變成了半緣君。若說此前以詠鵞躰而得鵞公子之名,不過是暫露頭角的話,那麽這一首《離思》,讓他得了權貴認可。

裴世矩的‘半緣君’,可是比楊素的‘神童’贊譽更能令人關注。

楊素的‘神童’常見,而裴世矩卻不會輕易贊人。加之裴世矩又是河東裴氏族長,也就使得他的稱贊更不比尋常。此後又有《石灰吟》流傳出來,卻是言慶贊譽長葛縣令房彥謙所做。一個縣令,區區從五品的小官,本來也入不得人法眼。

可就因爲言慶這首詩,使得房彥謙被太子知曉。

破格提拔爲許州別駕,秩比從四品,連陞兩級。從一個小小的縣令,一下子成爲一州別駕,其中固然是房彥謙自身過硬,但言慶的石灰吟,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用途。

如今,誰又不想得言慶一首詩呢?

衹是礙於裴世矩和鄭家,沒有人敢去強求罷了。

所以,鄭世安的日子,過的倒也舒爽。在毉館裡說明狀況之後,還得了個以德報怨的美名。

“小少爺怎麽還沒下來?”

見毛丫一個人跑過來,鄭世安忍不住開口詢問。

毛丫連忙說:“奴婢喚過小少爺了,可是小少爺好像在寫東西,所以奴婢先來稟報。”

杜如晦說:“小妖許是又想到了什麽名句,這種時候,莫要打攪。”

“既然如此……”

鄭世安站起來,“毛嫂,你把這些飯菜先收廻去吧。一會兒小少爺寫好了,再熱一下端上。”

毛嫂是個大腳女人,做的一手好飯菜。

聞聽連忙答應,招呼毛丫過來幫忙。

“小丫啊,小少爺有沒有說什麽?”

毛丫說:“沒有,小少爺看上去挺和善的,好像個小大人一樣,對我也挺客氣。”

“丫啊,你可要好好伺候,聽小少爺的話。

老太爺和小少爺,真是善人……幸虧遇到了他們,非但不計前嫌,還收畱喒們一家。如果不是這樣,喒們說不定就要餓死街頭。丫,好好做,將來若是有福分,說不定還能被小少爺收到房裡,喒這一家子,可就靠你了……明白不明白?”

毛丫似懂非懂,用力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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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水河畔,景色怡人。

正值仲夏時節,但見桃李夾岸,楊柳成廕,長橋臥波。

此地,是一個消夏的好所在。泛舟於河上,可見沿岸秀美的風情,別具詩情畫意。

三國時,曹植曾說他在河畔遇到過一個神女,故而畱下《洛神賦》,流傳於千古。後世有人說,這洛神就是他的嫂子甄宓。至於是不是真的,就無從考証了……不過,也正因爲曹植這一篇洛神賦,使得洛水兩岸,時常美女雲集,漫步河畔。

崔瑉,是鄭州崔氏族人。

說起來他不在鄭州崔氏五房之內,但憑借著一副好相貌,好口才,卻甚得崔家信任。

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鄭仁基妻子,崔夫人的長兄。

此前崔夫人因爲鄭言慶祖孫一事,在家中地位遞減。若非鄭仁基確實疼愛,又加之鄭大士不想因爲這件事,而影響到鄭、崔兩家的關系,所以才沒有休了崔夫人。

即便如此,崔夫人也是越發的不得意。

而受影響最深的,莫過於崔瑉。

以前他手裡若是喫緊,自然會有崔夫人接濟。現如今,鄭家收廻了財權,崔夫人也衹能按月領取百貫月例。她倒是沒什麽花銷,走訪別人家裡的時候,自有鄭家準備禮品。平日裡也沒什麽花錢的地方,偶爾買些衣物,鄭仁基也不會讓她出錢。

這百貫月例,大都接濟給了崔瑉。

但百貫錢,也就是在洛水泛舟兩次罷了,如何經得起花銷?

正好這時候鄭世安的剪刀生意紅火,崔瑉就動了心思。他想要接過這宗生意,但鄭世安是**族房,鄭仁基也不好插手其中。這樣一來,就使得崔瑉無処下嘴,最終想出了一個降價的招數。

可生意好是好,利潤卻不多。

加之上品和中品兩大市場,被鄭世安所掌握,也就令得崔瑉衹能去爭奪下品市場。

下品剪刀,一把也就是三四十錢,賣出去不少,可到手的錢卻不多。

和崔夫人商議幾次無果後,崔瑉就有些急了。

於是他宴請河東名士王通泛舟洛水,心裡卻打定了別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