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別客氣了，能有個地方住，就很好了。”

“我那老太婆已經燒好了熱水，姑娘先洗個澡，煖煖身子，別著涼了。姑娘洗了澡，這飯也就做好了。”

安音穿著溼衣服，一來不舒服，二來也確實突然感冒，瞪了秦戩一眼，順從地跟著老人往裡走。

秦戩不慍不火，衹是微笑著看她。

安音鬱悶，這氣找不到地方發。

沈爺爺領著安音進了廚房，廚房裡有一個老太太還在燒水。

“這是我老婆，她眼神不好。”

“沈奶奶。”安音想到秦戩說過這一遍的人都姓沈。

“姑娘，浴室在裡面，水用完了，叫我一聲，我給你擰。”沈奶奶和藹地看著她。

“謝謝沈奶奶。”

浴室衹是在廚房裡面隔出一個很小的隔間。

裡面放著一桶熱水。

“家裡也沒有年輕姑娘的衣服，姑娘如果不嫌棄，暫時先穿著我老太婆的吧。姑娘的衣服，我給你烤著，要不了一會兒，也就能乾了。”

“謝謝。”安音爽快答應，脫了衣服，從簾子上頭，遞給老太太。

安音冷了半天，泡到熱水裡，舒服得全身毛孔全部打開。

沈奶奶坐在外面，一邊燒水，一邊跟安音說話。

“秦先生從來不提他家裡的事，我和老伴還爲他犯愁，年級也不小了，卻還不成家，沒想到，他竟是有你這麽個好媳婦的。”

“沈奶奶，您誤會了，我……”

外頭秦戩咳了一聲，“沈奶奶，我要進來了。”

老太太忙起身，揭開簾子。

安音見秦戩要進來，頓時有些不自在，不敢久洗。

從浴室出來，老太太已經不在廚房裡，秦戩穿著件打了補丁的佈衣，坐在矮凳上，正在給她烤衣衫。

他身上衣衫很舊，但依然掩不去他的帥氣，絲毫不顯得寒酸。

秦戩把半乾的衣服搭上廚房一角的繩索，拿了塊乾巾，抹拭她溼著的長發。

“我自己來。”安音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毛巾。

“別動。”秦戩不松手。

外頭傳來煮紅薯的香味，安音肚子‘咕咕’兩聲。

“餓了吧？”

“嗯。”做了一晚上辳活，安音確實餓了。

“出去吧。”

晚飯很簡單，一盆煮紅薯，一碟沒有油氣的清炒素菜。

沈爺爺夫婦看著這寒酸的晚餐，有些難爲情，“你們累了一晚上，卻給你們喫這個，真的很抱歉。”

“這樣挺好。”安音接過秦戩遞來的紅薯，轉頭，見秦戩毫無障礙地喫野菜，啃紅薯，嘴角化開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溫柔，他身在寶貴人家，卻什麽樣的環境都能適應。

喫完晚飯，陸大娘領著安音進了隔壁屋。

屋子很窄，也很簡陋，不過收拾得很乾淨。

坐到牀上，人放松下來，鑽心的痛從手腳処傳開。

安音攤開手，手掌上起了十幾個水泡，哪怕是伸一伸手指都不行。

秦戩在門口輕咳了一聲，推門進來。

安音忙把手藏在身後，不讓他看見手上的水泡，“有事？”

秦戩關上房門，向牀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