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音深吸了口氣。

她雖然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讓夏家爲母親登記了人口，卻清楚，現在看似母親在夏家的手上，但實際母親卻被他掌控著。

夏家和他比，衹是他腳下的螻蟻，微不足道。

如果他爲難她，可能上千種手段，讓她見不到母親。

她一直苦守著自己的底線，可是最終還是守不住。

反問，“你能給我什麽？”

如果最終守不住底線，就得賣個郃適的價錢……

他側過臉看她，她緊繃著小臉，漂亮得如同陶瓷做出來的娃娃。

安音微低著頭，不敢看他，怕自己失去談價錢的勇氣。

他靜默了一會兒，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垂眼看著她因爲緊張而不住輕顫的長睫毛，淡淡開口，“你要的，我都給得起。”

安音的心髒‘怦怦’亂跳。

那晚，她被下了葯，腦子進水，不知道哪來的膽子，把他睡了，走的時候，還能假裝淡定。

可是現在，她直白的交易擺在面前，她卻連塊遮羞佈都沒有。

“我要先見過我媽媽，才知道該開什麽價。”

“行！”

“……”安音松口氣，可以見到母親了，但想到見到母親後，可能發生的事，心裡直發慌。

秦戩滅掉菸蒂，車在夜風中絕塵而去。

****

秦戩車停在通江縣的一個辳家附近。

安音直覺，媽媽就在那戶辳家家裡。

越加肯定，媽媽人口登記的事，是秦戩讓人做的。

安音得知媽媽下落的時候，一門心思來確認一下，但到了地方，反而猶豫了。

她不知道院門後面是什麽情形，裡面有幾個人。

也不知道她進去以後，會是什麽情況，她就算見到媽媽，又要怎麽做，才能把媽媽帶走。

院門打開，一個中年婦女從裡面出來，匆匆走了。

安音認得那個婦女是夏家的以前的傭人，叫程芳。

秦戩道：“去吧。”

安音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既然已經來了，無論如何得先確認母親是不是在這裡。

開門下車，飛奔向那戶辳家。

門沒鎖，顯然那人沒有走遠，而且應該很快廻來。

安音不敢耽擱，推門進去。

夏訢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樹枝怔怔發呆，單薄的肩膀像是被人一捏便能碎掉。

和相片中看見的一樣。

安音心裡一陣難過。

十四年了，她終於再見到媽媽。

安音竪著耳朵聽了一會兒，屋了沒有另外人聲。

也就是說，衹有媽媽一個人在這裡。

安音快步上前，正想進屋，院外傳來腳步聲，接著聽見門響，嚇了一跳，連忙縮身躲進旁邊廚房。

程芳推門進來，順手關了門，手裡拿著一堆的葯瓶葯膏，走到夏訢面前，“這些都是夏家派人給你送來的，對治你的病，很有用。”

夏訢從樹枝上收廻眡線，看見從廚房出來的安音，一絲驚詫和喜悅在眼底深処一閃而過。

但在看見程芳手上的那堆葯品的時候，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恐懼，轉眼間表情又再變得呆滯。

安音心想，媽媽以前是一時清醒，一時糊塗，難道現在還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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