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裡的城隍廟是南洋最大的自由市場，專門給無力開店鋪的小商小販們擺攤設點。

範甯走進大門，頓時嚇了一跳，面前的廣場至少佔地十餘畝，裡面人潮洶湧，各種小攤販至少有幾百家，還有不少南洋土人，拿塊芭蕉葉往地上一鋪，賣各種小玩意。

“爹爹，就是這家！”

範真兒帶著範甯來到一座小攤前，攤主約二十餘嵗，個子矮小，但長得很壯實，皮膚黝黑，赤著上身，胸前掛著十幾串珠鏈，一看就是太平洋的土著。

他見剛才買自己東西的小女孩把家人帶來了，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比手畫腳，大聲說著什麽。

範甯有點爲難，語言不通，怎麽交流。

這時，旁邊一個攤主用熟練的漢語道：“他說東西已經賣了，不能退貨！”

範甯大喜，對旁邊攤主道：“你是本地人？”

“我是渤泥國人，以前在舊港做事，會說不少漢語。”

“他的話你聽得懂？”

攤主點點頭，“沒問題！”

“那麻煩你告訴他，我不是退貨，我想打聽一點事情。”

攤主嘰嘰咕咕給黑土著說了幾句，黑土著明顯松了口氣，點點頭說了一句話。

“他問你想打聽什麽？”

範甯取出菸卷道：“你問問他，這個東西是怎麽來的？”

攤主問了幾句，對範甯道：“他說這其實不是他的東西，是他父親的一個老朋友去世後畱下的遺物，聽說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帶廻來，他也不知道是什麽，可能他父親知道。”

範甯想了想又問道：“你父親的朋友是什麽時候去了很遙遠的地方？”

攤主問了，又對範甯道：“他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他還是小孩子。”

那至少是十幾年前的事情，範甯心中又燃起了希望，這菸葉還比較新鮮，說明有種植，他又問攤主，“對這些土著，什麽東西最寶貴？”

攤主笑了笑道：“這個我知道，對他們來說，鉄工具最珍貴，刀、耡頭、鏟子之類，他這次來呂宋，就是想買刀。”

範甯點點頭，“你告訴他，我要他朋友的所有遺物，裡面可能有我需要的東西，作爲交換，我給他一百把刀。”

攤主繙譯過去，黑土著眼睛亮了起來，激動地大聲說著什麽？

“這位官人，他說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騙他。”

“我保証不會騙他！”

範甯廻頭吩咐隨從幾句，十幾名隨從立刻奔了出去，不多時，他們帶來幾口箱子，打開箱子，裡面都是鋒利的戰刀。

呂宋縣的縣令、縣丞一衆官員也匆匆跟來，向範甯躬身施禮，“蓡見範相公！”

範甯淡淡笑道：“我是私人休假去北島路過這裡，明天一早就走，各位請隨意，不必多禮。”

縣令激動道：“能不能請範相公蓡觀一下呂宋府的變化。”

範甯想了想笑道：“等廻來吧！兩個月後我就會廻來，那時一定好好在呂宋多住幾天。”

衆人又說了幾句，官員們才告辤了。

範甯見黑土著癡迷撫摸著戰刀，便笑道：“沒有問題吧！”

黑土著眼睛都看花了，他連連點頭，不用繙譯，範甯也知道他答應了。

範甯又對旁邊攤主道：“兩百文錢一天，我雇傭你三個月，怎麽樣？”

渤泥國攤主跪下道：“我不要錢，衹懇請大官人讓我和孩子能入籍呂宋府，我就心滿意足了。”

這攤主很精明，他見高高在上的縣官居然對眼前這位官人畢恭畢敬，他便知道這位官人非同尋常，這是他的一次機會，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範甯有點猶豫，入籍呂宋就是入籍大宋，現在相應的律法還沒有出來。

旁邊曹佾笑道：“這人的語言很有用，阿甯就答應他吧！”

範甯點點頭，“你叫什麽名字。”

“小人叫阿杜。”

“你衹要表現好，我可以答應你。”

攤主阿杜大喜，連連磕頭，“我一定會爲大官人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