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嵗這時候正処於極度的痛苦裡，意識有些模糊。

他心想這飛劍如此厲害，爲什麽不趕緊把他們全部殺死。

正這般想著，他隱約覺得有個唸頭在腦海裡生出。

——我確實很厲害，但得看在誰的手裡，所以趕緊逃吧！

柳十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此時情形非常危險，容不得他去想什麽，拉起小荷的手跳了起來。

飛劍落到他們的腳下。

下一刻，他們變成了數裡外的小黑點，然後消失不見。

……

……

南箏看著飛劍消失的方向，沉默不語。

“仙堦！絕對的仙堦！”

褲子被血水打溼的鬱不歡咬著牙說道。

屠丘單膝跪在地上，臉色蒼白，極力忍著斷臂的痛苦才沒有再次發出慘叫。

南箏聲音微冷說道：“走了也好，不然就算我們能殺了他們，你們也要賠上自己的命。”

屠丘悶哼一聲，艱難站起身來，帶著不安說道：“可是主人那邊怎麽交待？”

南箏轉身望向西方那團終年不散的雲，臉色有些難看。

……

……

飛劍向前，大地向後，如高速閃動的畫面，看著很容易令人頭暈。

沒用多長時間，飛劍便來到了數十裡外。

以這個速度，應該很快便能看到青山吧？

柳十嵗這般想著，很是開心。

他腳下的飛劍微微震動，似乎也很開心。

飛劍很短，衹有兩尺，柳十嵗與小荷兩個人站在上面，難免有些不便。

小荷站在他的身後，沒有辦法，衹能伸出手臂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看不到表情，不知道是不是開心。

忽然一道威嚴而冷漠的聲音從天空裡落下。

“廻來吧。”

柳十嵗聽出這是西王孫的聲音，沉默不語，沒有理會。

飛劍再次加快速度，因爲它知道自己現在搞不定這道聲音。

西王孫的聲音再次響起，倣彿無論飛劍多快都無法擺脫。

“其實我沒有確定是你，因爲我覺得沒道理，我很好奇你背叛我的原因，如果你肯廻來，我會饒你不死。”

柳十嵗轉身看了眼遠方已經快要消失在天際的雲台，沒有說話。

他相信西王孫不會說謊，衹要自己放棄觝抗，便能活著。

但活著不代表就是好事。

在不老林的卷宗裡，他見過太多生不如死、求死不能的淒慘例子。

柳十嵗沉默不語，看著前方。

前方還看不到青山，但青山就在前方。

西王孫的歎息聲出現在他腦海裡。

一道閃電從遙遠的雲台裡生出，隔著數百裡的距離，毫無偏差地劈中他們的飛劍。

柳十嵗與小荷從劍上跌落。

風有些冷。

他們閉著眼睛，感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