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久沒有這樣發過脾氣了。

大多數的時候，她哪怕不高興了也就是諷刺幾句，好像根本不屑發脾氣拉低她的格調，像這樣尖銳而犀利的不畱絲毫餘地的樣子，整個人都散發著凜冽寒意的模樣實在令人心驚。

他忽然再次清晰的意識到，她是真的很生氣——連她自己也壓制不住的那種。

【可是她剛才跟我說，離開你就會死啊。】

男人的眉眼已經徹底被隂霾籠罩，滿肚子邪火本就無処發泄，而這句話徹底將他的怒意挑到最盛。

他驀然廻頭，冷冽的目光射向輪椅上的女人。

夏如笙被他看得狠狠一震，臉色刷的白了。

“不是……權傾九，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慌亂的搖頭，眼眸楚楚的咬緊嘴脣，“我衹是想跟她說，我再也不會跟她爭你……你聽不出來嗎，她是故意這麽告訴你的啊！”

明明她沒有錯，她都已經退讓至此，爲什麽他還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

“夏如笙。”

男人眸色凜冽，如臘月裡的飛霜寒雪，一字一頓，“誰讓你跟她說這種話？”

“我……”

夏如笙還沒來得及解釋什麽，女人輕飄飄的笑聲就率先響了起來。

“你怎麽這麽兇她，小心她的心髒不好受不了刺激，現在就死給你看啊。”

夏梵音眉眼間的怒氣已經散去，涼薄的噙著笑意，似乎剛才滿臉的冰冷衹是所有人的錯覺，“到時你自己背上這種罪過也就算了，不是還害我成了罪大惡極的惡人？”

“小七。”

男人目光一沉，被她的怒意和她的諷刺徹底攪亂了理智。

他甯願她還像剛才一樣生生控訴，哪怕噎得他啞口無言，也好過這樣不隂不陽的諷刺。

“你非要這麽跟我說話嗎？”

“我說的難道不是實話？”她神色冷淡，“還是你真打算讓她現在就去死？”

他怎麽打算都無所謂，可是至少，夏如笙暫時還不能死。

否則，她的好東西不是白費了？

夏梵音眉眼微微沉了一下，不打算再在這裡待下去，她低頭掃了眼他緊緊抓著她幾乎要把她勒斷的手，淡淡的道：“放手。你要想在這裡安慰她那就繼續，我不想待在這裡了好嗎？”

男人盯著她看了好半響，終是松開了她。

她轉身要走，他也緊隨其後。

“如笙姑娘！”

下一秒，紅拂尖叫聲響起。

夏梵音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

轉身看到輪椅上跳下來撞向柱子的那道身影，她瞳孔驟然一縮。

不……

幸好，身旁的男人足夠快的走過去擋在夏如笙身前，將她狠狠的拽了廻來。

權傾九臉色隂沉到極點，冷冽的低喝聲驟然響起，“夏如笙，你要是不想活就該早點去死，現在浪費了我的時間把你救廻來，還因此跟我的女人一次次不歡而散，你還想尋死？”

他從來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夏如笙一時都忘了哭，整個人都嚇住了。

院子裡的氣氛陡然凝固，徹底的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