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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1 / 2)





  祁垣越听越觉心惊,再一想这边考试似乎也频繁一些,下课后忙去找阮鸿。

  阮鸿却也愁得直叹气,修道堂的考题可不好办了。正义堂广业堂这些都是提前写好的,其他堂都是当场出题,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赖在广业堂不走啊。

  祁垣一听,如遭五雷轰顶。

  阮鸿又叹气:不过现在我也麻烦了,你们都走了,我以后再找谁抄去?

  祁垣一愣:你不找方大哥了吗?

  按说方成和去修道堂后,考题和广业堂的不一样,给阮鸿拟题代笔应该更省事才对啊,现在他可是每次考试都要写两份。

  阮鸿瘪了瘪嘴:他说不在一个班了,缘分已尽,以后看我自己的了。

  祁垣:

  他记得中午的时候,方成和明明说过他跟舍友感情深厚来着。

  阮鸿欲哭无泪:咱班里剩下这些,做一篇都要费半天呢,哪还有余力再写一份给我?

  祁垣没想到自己的问题没解决,反倒要来安慰阮鸿了,叹了口气,给他出主意道:方大哥应该没那么无情,你再好好跟他谈谈吧。他中午才说过跟你感情深厚,不舍得换号房呢。

  阮鸿半信半疑:真的?

  骗你是小狗。祁垣认真道,我们斋长特别喜欢方大哥,又想跟他同房又想给他单间的,他都没要,说不舍得跟你分开。

  阮鸿:那一定是骗人的了。

  祁垣有些急眼:真没骗你!

  我说他。阮鸿摇摇头,他嘴里没有正经话,我才不信!

  你嘴里没几句实话,当真以为唬得住我吗?另一旁的任彦也拧着眉毛,冷哼道,方兄别以为自己有几分才气便能护住那祁垣,若他不能安心向学,这监有监规,自有他好看的。

  方成和原本去祭酒那边给他和祁垣请假时,偶遇任彦,提醒他以后别总针对祁垣,没想到这人还挺直接。

  方成和笑道:任兄说的有礼,只是祁贤弟初来乍到,不知道他哪里不安心向学了?莫非任兄嫌他不换号房?

  任彦冷笑:鸠占鹊巢,他还有理了?

  鸠占鹊巢?方成和一愣,却大叫一声,任兄怎可如此诬赖别人?祁贤弟跟徐子敬之间清清白白,你为何张口喷人?

  任彦见他装傻,秀眉倒竖,气道:我何时赖他了?

  《诗经召南》中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乃是男子成年迎娶夫人之义,祁贤弟只是跟徐子敬同号舍,又非拜堂成亲的夫妇,你怎可如此形容?方成和道摇头叹息,一脸遗憾道,万万没想到,任兄看着高洁清雅之人,竟然这么多龌龊心思,实在让人可惜,可叹!

  任彦既然不打算放过祁垣,非要找茬,方成和便也没必要让着他了。这会儿见任彦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他这才一甩大袖,转身走了。

  只是有这么个麻烦,他少不了又要提醒祁垣几句。

  俩人吃完饭一块回号房,方成和把白天的事情讲了,又叮嘱祁垣:你也该拿出神童的派头来了,修道堂课业紧张,考试又是临时出题,这下谁也帮不了你了。

  祁垣头大了一天,委屈道,我能再回广业堂吗?

  好不容易升上来,你回去干什么?方成和瞥他一眼,你要想早日出监,就得先升到率性堂。率性堂里哪怕考试不好,只要出勤好,每日都有圈,那过上一年半载便可以去历事了。你若是一直在广业堂待着,那至少要坐监坐够年份,才有资格去历事,再被授官。

  原来大部分的国子监生,要么坐监熬够年份,被按例授官。要么想拌饭进入率性堂,靠考勤或考试提前授官。祁垣没想过去当官,这下就像被赶鸭子上架一样,上不去下不来的。

  方成和看他皱着眉毛犯愁,又道:我已经请过假了,你明天跟我一块去老师府上。

  祁垣抬头,想起杨太傅的样子,有些紧张:我还没准备寿礼呢!

  我给你准备好了。方成和看他一眼,犹豫道,倒是你落水的事情,你好好想想,要不要跟老师说。

  祁垣知道他是指的自己失忆这事,应了一声,暗暗犹豫起来。

  失忆这个借口目前只有方成和知道,其他人他谁都没敢告诉,当然告诉了也没用。

  那杨太傅不过是他的座师,祁垣虽然听说过朝堂中这些师生关系、同乡关系有多重要,但他又做不成官,因此也不愿和杨太傅走的太近。

  思来想去,如果不是特别必要,这件事还是不说了。

  祁垣打定主意,又开始头疼自己升堂的事情。想要跟徐瑨说一声,这天徐瑨却没回来。祁垣一直等到天黑没见到人,只得自己先睡下。

  第二天一早,方成和背了两个包袱,雇了车,带祁垣一通到了杨太傅府上。

  杨府位于瑞祥胡同,前面是帅府胡同,后面是成国公胡同,再往后是武安侯胡同,胡同名都是本朝才改的,因一处胡同只有一户人家,所以这边的宅邸个个豪华宽敞,名宦权臣便云集于此,是真正的京中贵地。

  方成和让马车赶到了杨府后门处,下车后轻轻叩门,不多会儿有位老者出来,把俩人引进去。几人一路穿花拂柳,直奔了太傅的内书房。

  祁垣一路走一路惊叹,忠远伯府是个五进的院子,他原本觉得已经很大了,然而跟这边相比,怕是连太傅府四分之一都不到。显然杨太傅并不似其他的清贵文人那样勤俭节约。

  等到了内书房,祁垣仍旧跟方成和在外面候着,等书房的书童进去通报,好在过了没多会儿,便听到里面传唤。

  方成和显然跟太傅极为熟悉,进门之后先是下拜,行师生大礼,祁垣在后面照着做,便见杨太傅大步过来,用手把俩人托了起来。

  不过寻常走动,休要过礼。杨太傅哈哈大笑,随后惊奇地看向祁垣,你倒是跟你师兄投缘。

  祁垣不知道原身以前是什么样,见老头虽须发皆白,但精神抖擞,目露精光,也不敢多看,只叉手唱喏,躲在方成和身后。

  方成和见状,笑着稍稍侧身挡住他,随后对杨太傅道:老太师,学生带了两样好东西来。

  杨太傅哪能看不出他的维护之意,目光微动,打量俩人一眼。

  方成和摇头苦笑,等杨太傅哼了一声后,这才松了口气,忙把两样用红绸包裹的宝贝放到了桌上正是他跟阮鸿要的一奇石一墨砚。

  杨太傅轻捋胡须,看到这两样东西后微微眯了眯眼,却沉声问道:这两样东西是何人所得?

  他没问方成和从何处得的,而问何人,显然是笃定了方成和自己弄不来,八成是用了什么计谋,从别人那诓骗的。

  方成和也不敢撒谎,作了一揖,笑道:不瞒老太师,这两样东西是阮阁老的次子,阮慎之所赠。

  杨太傅略略挑眉,沉吟片刻,这才走近了细看。

  祁垣虽然读书不行,但从小在齐府里见了不知的珍奇异宝,这会儿抬眼一瞅,倒是认了出来,轻轻咦了一声。

  杨太傅转头看他,有些诧异:祁垣可认得这是什么?

  祁垣先看了眼方成和,见后者暗暗点头,示意无碍,这才乖巧答道:花石纲中曾有块奇石,形似猫耳,自体生香,贼相蔡京想要私藏起来,但搬运途中,猫耳被工匠碰掉,遗落在了别处。这一块跟那猫耳石倒是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