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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与杀猪刀第96节(2 / 2)


  那反贼将领捡起自己掉落的两把钉锤,一边踩蚂蚁似的随手抡锤砸死燕州小卒,一边径直朝樊长玉走来,咧嘴狞笑道:“那瘦猴,你手上倒还有几分劲儿,让爷爷瞧瞧,你吃得下爷爷几锤!”

  谢五砍掉一名反贼小卒的脖子,歇斯底里冲樊长玉大喊:“快跑!”

  樊长玉是想跑的,但看到那反贼大将手中的钉锤一抡一摆,便是几名燕军小卒被砸得头破血流,脑浆迸溅,跟个破布袋一样倒飞出去,谢五为了掩护他,也义无反顾冲向了那反贼将领,她便无论如何都迈不开脚了。

  她弃了手上那柄捡来的环首刀,摸出自己腰间的黑铁砍骨刀和放血刀,一长一短两柄刀锋用力一锉,在金属刺耳的摩擦声里,疾步冲向了那名反贼将领,目光冷若暴雨里亮白的闪电。

  谢五仗着身形灵巧在反贼大将身上割了一道口子,却被对方用力贯到了地上,顿时只觉半边身体都失去知觉了,眼见那一记钉锤就要照他面门砸下,他想着自己脑袋大抵也会被砸得红白飞溅,下意识闭上了眼,却没等来那致命一击,只听到一道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大响。

  谢五虚虚睁开眼,便见樊长玉单膝半跪于地,以两柄黑铁杀猪刀交叉生生架住了那反贼将领落下的钉锤。

  她牙关咬得紧紧的,半个膝盖都陷入了地里。

  谢五眼眶当即就是一热,樊长玉从牙缝里对他挤出一个字:“走!”

  谢五也不墨迹,滚身避开钉锤攻击范围时,还向着那反贼大将掷了一柄匕首。

  反贼大将本要锤向樊长玉的另一柄钉锤,不得已用来挥开那匕首。

  樊长玉趁机脱身,同时手中两柄杀猪刀向上一翻,刀锋下压在反贼大将手背切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子。

  反贼大将吃痛挥锤横扫过来时,樊长玉一个后跃避开钉锤。

  反贼大将瞥了一眼自己手背还在淌血的口子,脸上横肉绞紧,喝道:“找死!”

  言罢更是不再管手上的伤势,锤风发愈发狠厉,只为取樊长玉性命。

  他手上的钉锤是实心的,重八百十斤,樊长玉方才为救谢五去接那一锤,虎口都被震得一阵撕裂巨痛,杀猪刀长度不够,重量也不够,跟他的钉锤碰上实在不占优势。

  眼下樊长玉便也不再去接他的锤,只一味闪躲,偶尔实在躲不开,硬碰了几锤,虎口流出的血染红了刀把,再又一次避无可避,只能硬碰时,手中的放血刀刀被大力一撞,脱落出去。

  反贼将领见樊长玉兵器都没了一柄,反倒愈发兴奋,“老子非把你砸成一摊肉饼不可!”

  樊长玉脚尖挑起一柄落在地上的大刀代替放血刀,怎料跟那钉锤大力一撞,那柄军用大刀直接断成了两截。

  左卫军都尉被那反贼将领钉锤所伤,再也爬不上马背,被亲兵们暂且抢到安全地带,看着战场上樊长玉和那反贼将领打了几个回合,意外道:“那小卒是那个营的?”

  身边亲兵皆道不知。

  左卫军都尉细看后道:“他若有个趁手兵器,兴许能与那贼将一战,来人,把我的陌刀拿与他!”

  亲兵取了他的长柄雕花陌刀正要拿与樊长玉,心急如焚的谢五已径直冲了过来,大喝一声:“左卫军都尉严毅何在!”

  左卫军都尉认出他是谢征亲卫,忙带着伤下地道:“末将在。”

  谢五双目通红,指着樊长玉的方向,“快派兵去救夫人!”

  左卫军都尉愣在当场:“夫人?”

  谢五已顾不得那么多了,道:“同那贼将交手的,是侯爷的夫人!”

  左卫军都尉顿时只觉几个脑袋都不够自己砍的,但身上的伤实在是连兵刃都拿不动了,只能点了几名小将带兵去援。

  谢五找他要了一匹马,也要赶回去支援樊长玉,左卫军都尉把陌刀塞给他:“兴许用得上!”

  谢五顾不上那么多了,提着陌刀一路挥开反贼小卒,朝着樊长玉冲去。

  另一边,樊长玉捡了好几把大刀都是被折断的命运,在那又一锤挥来时,一个闪躲不及,头盔叫他的钉锤给刮了去,她发髻没散,但明显能看得出是个女儿家。

  反贼将领似乎没料到跟自己过了这么多招的是个姑娘家,哪怕狼狈成这样,那模样瞧着也是上乘的,他哈哈大笑道:“女人?抢回去!崇州将士们今夜人人都可以当新郎官了!”

  崇州兵卒们都欢呼怪叫起来,战意愈猛。

  那反贼将领似乎也不想打死樊长玉了,只图生擒她,锤风不如之前骇人,却愈发难缠。

  樊长玉面色冰冷,劈手从一名崇州小卒手中夺了根长矛当武器,武器一长,她攻势瞬间凌厉,招式大开大合,竟逼得反贼将领后退了几步,只是对方一用猛劲儿,她手中的长矛便直接断裂开来。

  反贼将领讥嘲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樊长玉脸上被擦出一道血痕,她扔开手中的断矛,眼神发狠地盯着反贼将领右手的钉锤——他右手被自己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夺他右手的钉锤更容易些。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接刀!”

  樊长玉回头一看,便瞧见一柄长柄陌刀向着自己掷了过来。

  她探手欲去接,反贼将领却直接抡锤挥了过来,樊长玉若再伸手去接刀,必然会被他的钉锤砸到手。

  她索性做了假把式去接陌刀,实则脚尖绷劲儿,狠狠一脚踹在了反贼抡锤的那只手腋下,反贼将领吃痛大叫一声,樊长玉假意去接陌刀的手再顺势夺了他手中那柄钉锤,半点不带喘息地抡锤狠砸向反贼将领。

  反贼将领赶紧挥锤格挡,两个大钉锤碰在一起,发出“瓮”地一声金属刺耳鸣响,站得近些的,耳朵都有片刻失聪。

  钉锤上的铁钉被砸扁一片,那反贼大将也被震得踉跄着后退一步,钉锤险些脱飞出手。

  他脸上横肉颤了颤,终于意识到了不妙,眼前这女人一旦有了个跟他旗鼓相当的武器,还真不一定会输给他。

  樊长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挥锤砸向对方,第二锤便砸得那反贼将领虎口也崩裂开来,她在反贼将领惊骇的目光里咧嘴笑了笑,讥讽回去:“我来教你肉饼怎么砸!”

  言罢鲜血淋漓的两手握住锤柄,钉锤狠狠砸向了反贼将领,对方本能地拿钉锤去挡,却连人带锤都被砸得倒飞出去。

  其中一柄钉锤还深深嵌入了他腹部,当真是被砸进了肉里。

  他挣扎着想爬坐起来,最后却只喷出一口鲜血,瞪圆双眼彻底倒了下去。

  偌大的战场,似乎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先前还轻佻打量樊长玉的反贼小卒们,此刻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白着张脸在战场上乱蹿。

  别说反贼,就连自己人看着樊长玉都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