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焱終是掀開了眼皮，深沉的目光掠向卓曦兒，本就皺著的眉頭越發緊攏。

這卓曦兒，今天究竟擦了多少脂粉？那張原本和白芷有幾分相似的臉，竟全數被那厚厚的脂粉給掩蓋。

黑沉的眸間，發散出濃濃的怒色，“帶她去洗臉。”

卓曦兒愣住，悄面上的笑意凝固住，洗，洗臉？這是什麽意思？

福公公走到了卓曦兒的面前，朝卓曦兒道：“卓小姐，請吧。”

卓曦兒再次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皇上，可皇上已經閉上了眼睛，一臉不想見到她的模樣。

她頓時就紅了眼，這究竟是怎麽了？她已經好些天沒有見到他，今兒終於見到，可又是這般模樣，他究竟對她有沒有意思？

福公公又道了聲請，卓曦兒無奈，衹得跟在福公公身後離開了禦書房。

走出禦書房後，卓曦兒快行了兩步，與福公公竝肩而行，急問：“公公，皇上今兒究竟是怎麽了？好端端的，爲何要讓我洗臉？”

福公公側目看了她一眼，目光一觸即閃，立時垂下了眼眸，低聲道：“皇上喜歡素雅的面容，您今兒的妝，濃了些。”

卓曦兒皺眉，心頭有些慌亂，她今兒之所以上了濃妝，是因爲昨兒貪喫，上了虛火，面上生了幾顆紅疹子。

爲了能蓋住這幾顆疹子，她將粉塗了一層又一層，原以爲皇上不會在意這些的，宮裡的那些狐狸精們，妝比她還濃呢。

就算是不喜歡濃妝，那也沒必要對她做出那種嫌棄的表情吧，更無需儅著那麽多宮人的面，冷面讓她去洗臉，這事若傳到那些狐狸精的耳朵時在，還不笑話死她？

卓曦兒想了想，又朝福公公問“皇上近來可去過哪個妃子的宮裡？”

福公公笑了笑，溫聲道：“卓小姐，天家的事，做奴才的，不好妄議，還請小姐見諒。”

卓曦兒立時褪下腕上的血玉鳳鐲，遞到了福公公的面前：“公公，我在這宮裡認識的人不多，也就公公您，願意寫我多說幾句。”

福公公哪肯接，若是不知內情，接了也就接了，可他對皇上的心思知道的清清楚楚，更明白，眼前這姑娘，永遠都不可能成爲皇後。

永遠都不可能！

這樣人的東西，他哪敢接？這不找死嗎？

能爬到今天這一步，他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剛剛在禦書房裡的那番話，在別人看來，是冒死進言。

可他自己心裡很清楚，皇上不會因爲這樣的事發落他，因他說的，都是肺腑之言，都是爲了楚國的將來。

而眼前的卓小姐，和後宮裡已經有了名份的妃子們不同。

那些妃子們就算無法得到皇上的寵愛，那也永遠都衹會是皇上的女人。可卓小姐不一樣，她沒有名分，說不得那天就要被送出宮。

且卓小姐的爹，也不是個好惹的。

福公公退後了一步，笑著朝卓小姐道：“卓小姐，您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過是侍奉皇上的奴才，知道的不多，怕是幫不上您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