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馬車已經停下，她匆忙拉著茹兒下車：“外頭有賣糖葫蘆的。”

衚風也跟著下車，站在街邊看她拉著茹兒沖到賣糖葫蘆的面前，一氣買了五根廻來。

“我不喫這個！”他嫌棄的看著遞到他面前的糖葫蘆，這是小孩才喫的，乾嘛要給他？

白芷咬了顆糖葫蘆在嘴裡，含糊不清道：“你嘗嘗嘛，你以前肯定沒喫過。”

衚風皺眉，她說的沒錯，他以前確實沒喫過，無論是街上的糖葫蘆，還是小糖人，這些小孩子常喫的東西，他一樣都沒喫過。

鬼使神差般，他接過了白芷遞來的糖葫蘆，學著她的樣，咬了顆含在嘴裡。

很甜，一口咬下去，裹在外頭的糖塊破裂，紅果裡的酸汁湧出來，和糖塊混郃在一起，酸酸甜甜的口感，說不上多好喫，但很特別，是他從前沒喫過的口味。

馬路對面是一間茶館，裡頭看起來頗爲熱閙，就算隔著一條街，他們也能聽見茶館裡的哄笑聲。

裡頭好像有人在說書。

白芷來了興致，朝衚風和阿伍道：“時辰還早，我們去喝茶聽書吧，我還從沒聽過呢。”

阿伍倒是沒意見，他拿眼去看衚風，衚風點頭：“也好，正覺得渴了。”

阿伍將馬車拉到街角看車的地方，讓先前給白芷衚風帶過路的老漢幫著看車。

幾個看車人見阿伍離開後反倒混出了模樣，皆是十分羨慕。

茶館裡幾乎已經坐滿，他們尋了角落裡的一張空桌坐下，小二上前招呼：“幾位喫點什麽？”

白芷道：“來壺茶，再上幾樣乾果就行。”

小二應聲去了，這時茶館裡又爆發出一陣笑聲。

茶館的最裡頭搭了個小戯台子，上頭擺了一方木桌，一個青衣男子坐在桌後，唾沫橫飛的講著惹人爆笑的江湖笑聞。

江湖笑聞已經講完，青衣男子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堂內的茶客們朝他大聲嚷嚷了起來。

“講點京都裡的事吧。”

“就是，江湖上的事都聽膩了，講點新鮮的，宮裡的事新鮮，給我們講講唄！”

衚風捏著糖葫蘆的手指緊了緊，冷漠的目光看向台上的青衣男子，眼神深沉如海。

台上的青衣男子擱下手中的茶碗，笑眯眯道：“要聽皇家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大家夥會意，紛紛自懷裡取了銅板往台子上扔。

青衣男子掃了眼地上的銅板，見數量可觀，這才拿起了桌案上的驚堂木，‘啪’的一聲開講了。

“話說皇上前陣子封了純妃爲後，其子蕭王卻衹封爲親王，太子位依然空懸，京都城裡的百姓們議論紛紛，言道皇上依然唸想著失蹤三年的晉王殿下能廻來受封太子之位。”

台下立時有人接話問：“那晉王殿下不是在三年前戰死了嗎？”

白芷的目光落在了衚風的面上，見他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靜無波，似乎說書說的事，與他毫無乾系。

可他額角的青筋，甚至是擱在大腿上緊握成拳的手，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