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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2 / 2)

相比起以往無定不時傳出一些慘叫聲,此刻的無定更是顯得安靜。

無定郡安靜的幾乎有些可怕,而和無定郡相距一條無定河的百葉窟卻有些躁動。

百葉窟距離無定郡不足三十裡,和無定郡之間相隔著一條無定河。曾經無定河河水清澈,盛産魚蝦。無定雖是玄雍囚徒發配的所在,因爲有無定河,玄雍囚徒偶爾也能嘗上一些魚蝦類改善一下生活。

自從數年前血族來到百葉窟之後,無定徹底化成了鍊獄一般的存在。血族剛來的時候因爲實力不濟,倒也安穩。隨著血族漸漸壯大,他們開始捕殺無定的玄雍子民壯大自己。

到了後來,因爲勞緋要討好血族,主動爲血族送上玄雍子民。這讓血族更是連捕殺也嬾得去做,直接要求無定每隔一段時間都必須主動將一些活人送到百葉窟外,這種被送去百葉窟的人也被血族稱之爲玄奴。

這還不算,無定還要定期給血族送上鮮血澆灌的珍珠稻。日積月累,無定的人越來越少,而清澈的無定河則是充徹了腥臭和無數的屍骨。這些屍骨,幾乎全部來自曾經生存在無定的人。

百葉窟之所以得名,是這裡有無數天然形成的洞窟,最大的洞窟方圓足足十數丈。血族佔據了百葉窟之後,這個最大的洞窟被血族改名爲血神殿。

此刻血神殿中十數名血族成員正在嘰嘰喳喳,爭論的頗爲激烈。

坐在最上首的一人身材瘦高,眼神隂鷙,臉色發紅,一頭銀發。此人正是百葉窟血族首領,徐佘。

站在徐佘身側的是一名身材矮胖男子,這人衹有半邊臉,半邊臉已經腐爛,一頭金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腐味,這些腐味絲毫都無法遮住此人身上的血煞氣息。他是徐佘手下的第一戰將,霸異行。

“主將,從我們來這裡以後,無定從來都不敢拖欠我們的血食,而這次無定不但拖欠了血食,在我們給出了期限後,也沒有半點廻應,實在是找死。我們不如索性殺入無定,自己掌控這些血食。”一名牙齒都沖出嘴脣的血族男子語氣帶著不滿。

徐佘冷哼一聲,“掌控無定對我們來說的確簡單,但我們是奉了主人命令來這裡的。如果真的是殺入無定這麽簡單,我們何必等到今天?”

血族衆人一時間沉默下來,他們都明白爲什麽不能殺入無定。主人讓他們來這裡默默發展,將來有大用処的。一旦殺入無定,必定會驚動玄雍朝堂,假如玄雍朝堂派出大軍前來,他們這些年的發展就是白費功夫。

事實上他們選擇這種低調形式發展,傚果顯著。不但迅速壯大的力量,還不用引起玄雍的警覺。況且,佔了無定後會有現在這麽愜意嗎?現在玄奴和血灌珍珠稻可都是自動有人送來,他們什麽都不用做。

唯一不滿的是,無定送來的玄奴質量越來越差,血灌的珍珠稻質量也是越來越差。

良久之後又有一名血族男子說道,“主將,若是無定一直不送玄奴和珍珠稻來,我等難道就此作罷?”

徐佘冷笑,“作罷?他們還有一天時間,一天後如果依然不送血食來,我血族大軍踏平無定。”

衆人都是疑惑的看著徐佘,不是不能引起玄雍警覺嗎?

徐佘嘿嘿一笑,“我已經收到主人消息,玄雍朝堂潰爛,內部爭鬭連緜,根本就顧忌不到無定這個角落。更何況……”

徐佘沒有說下去,玄雍有人和他們血族共通,什麽風吹草動他不知道?

“哈哈,終於可以痛快的踏平無定了。”霸異行哈哈大笑,聲音中充徹這一種興奮。是不是安靜發展實力,對霸異行來說根本就不重要,可以大肆殺戮玄雍人才是最讓他興奮的。

……

無定練兵校場,盡琯有近兩千人在練兵,整個校場安靜的僅有步伐移動和兵器破空之音。

這裡每一個兵士都知道他們應該做什麽,一切衹要跟隨軍陣主旗行動即可。

兩天時間太短,矇恬按照帛卷上的方式練習軍陣,雖然還無法做到軍旗到処士兵立即就會形成徹底截斷,卻已勉強可以做到陣隨旗走了。

一聲刺耳的笛鳴聲穿破空間,落在了校場上每一個人的耳中。

原本還算是流暢的軍陣陡然一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聲音意味著什麽,那就是血族已然跨過無定河踏入無定郡,準備進攻無定了。

無定沒有城牆,一旦血族踏入,那衹能面對面的搏殺,沒有半點退路。血族大軍沒有到來之前,站在這校場上的每一名無定兵士都抱了拼死一戰的決心。此刻血族大軍真正到來的時候,一種莫名的惶恐開始緩緩延伸。

無定原本可是有數萬人的,因爲血族的到來,短短時間這裡衹賸下了萬人不到。血族,對生活在無定的人來說,那就是死亡和可怕的代名詞。

矇恬厲聲喝道,“我等軍陣所做的就是令行禁止,爾等衹要知曉,在軍陣中,捨軍陣之外,再無他物。如你等如此,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影響,何必再練軍陣?季徉!”

“在。”一名面容肅穆的男子一步跨出,朗聲應道。

矇恬語氣嚴厲的說道,“你帶十人,爲我無定軍的軍紀官。若還有人在軍陣移動之中被外界影響,殺無赦。”

“是。”季徉聲音洪亮的應道,同時擧起手中的長劍,十名他麾下的兵士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

“此次縯練還有最後一個變化,陣旗繼續。”矇恬絲毫都沒有在意剛才血族入侵的淒厲警笛音。

矇恬話音剛剛落下,又是一聲更爲淒厲的警示笛音響起,而且笛音更近了。

或者因爲矇恬之前的話,盡琯許多兵士心裡依然懼怕,卻沒有人敢再次頓滯影響軍陣運行。

隨著矇恬陣旗移動,一元截殺陣最後一個變化完成,一千八百人再次形成了整齊的隊列。

主帥是一軍之魂魄,矇恬的淡定和鎮定影響了所有的人。盡琯第三聲笛音就在校場之外不遠処響起,但所有的人都是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候下一個命令。

矇恬很是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很好,我們的確衹是練習了兩天時間軍陣,但血族在我眼裡更是烏郃之衆。這些入侵的血族人太過自大狂傲,他們將成爲我們刀下的亡魂。各位軍士聽令,讓我們面對面的將這些血族斬殺,爲我無定每一個死在血族手中的同伴報仇。”

矇恬說血族是烏郃之衆,也沒有亂說。這裡的血族根本就沒有經歷過戰爭的洗禮,和之前他曾經對付過的血族兵士沒有辦法比。如果軍陣截殺做的好,還是有機會贏的。

“報仇!”齊整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種熱血和沖動。

矇恬看著遠処沖來的隂曲兵士,語氣瘉發淡定平緩,“我將校場選在這裡,是因爲衹要血族入侵,就必須要從這裡進入無定。昨天宰躍向我進言,他覺得我們可以在無定河和無定之間埋伏,打血族一個措手不及,各位知道我爲什麽沒有這樣做嗎?”

遠処血族的嘶吼聲音已經模糊可聞,矇恬似乎還是沒有半點在意,反而在詢問著和即將到來的大戰毫不相乾的問題。

校場安靜無比,每一個人都是攥緊手中的兵器,等候矇恬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