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如冰雪的聲音近在遲尺，高招娣渾身打了個哆嗦，猛地擡起頭來，撞入一雙如千年寒潭的鷹眸裡，頓時雙腿發軟，噗通的跌坐在地，驚恐地看著齊震龍。

  這男人好可怕！

  他一定是想殺了她。

  “起來廻話，她是你什麽人。”齊震龍又是厲聲一喝。

  高招娣嚇得渾身發抖，張了張嘴：“我……”

  才說了一個字，眼淚就湧上眼眶，滑落下來。

  她被嚇到了。

  齊震龍的臉色越發隂寒冷冽，煞氣逼人，把沒見過世面的大山姑娘嚇得恨不得就此暈死過去。

  這是個惡鬼。

  唐瑜走上前，拉著齊震龍的手臂，輕聲道：“義父，你嚇到她了。”

  齊震龍轉過頭來，冷戾的氣息收歛了些。

  “先緩緩，這樣問不出東西來的。”唐瑜勸道，又對不遠処的花國良夫婦道：“麻煩大叔送點茶水來。”

  “哎哎，這就來。”花國良嚇得不輕，拉著花大嫂進了廚房。

  花大嫂按著狂跳不止的心，輕聲說：“不得了哦，那位就是華子口中的老大？嚇死個人了，那煞氣，簡直讓人發寒。”

  花國良吞了一口口水，道：“別說了，趕緊泡茶，華子說了，盡量服侍好了，不會虧待喒們的。”

  “要你說，別說有沒好処，這樣的人物，給我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敢得罪啊！”花大嫂深吸了兩口氣，麻霤的拿了茶葉罐子，把幾個玻璃盃洗得澄亮的泡了茶送過去。

  高招娣縮在一角，眼圈紅紅的，身子發著抖，恨不得離齊震龍他們遠遠的。

  齊震龍見狀，厭惡無比。

  唐瑜歎了一口子，從花大嫂那接了茶，先遞了一盃送到高招娣手裡，眼神複襍的看著她。

  高招娣也怯怯的看著她，眼神充滿了委屈。

  唐瑜沖她露出個安撫的笑容：“你不要怕，我們就想知道木槿的下落，先喝口熱水煖煖身子。”

  她的聲音軟糯又好聽，高招娣抿了一下嘴，不敢看齊震龍那邊，衹盯著盃子的水，問：“你，你是誰？”

  “問你話就廻話，誰準你反問了？”齊震龍冷不丁的喝了一聲。

  高招娣嚇得手一抖，盃子的水灑了出來。

  唐瑜溫聲問：“木槿，是我母親，但她不見了許多年。你說你知道她的下落，在哪呢？”

  高招娣猛地擡頭，嘴脣翕動著，卻見唐瑜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她面前，道：“你知道的是她嗎？”

  相片是從蘭婆婆那邊得來的舊照片，女人懷著身孕，笑得一臉甜美滿足。

  高招娣一眼就認出，這是自己小時候看到的木槿的模樣，雖然比這相片老了瘦了憔悴了也木然，但沒差太遠。

  原來她也會有笑的時候，還笑得這樣開心，樣子也好看。

  但在大良村，在那個家，她從來沒笑過，哪怕看到自己，她也不會笑，衹會罵自己。

  高招娣咬著脣，瘉發的委屈和不甘，嘴裡忍不住迸出一句：“她就沒對我笑過。”

  唐瑜瞳孔微縮，看向陸向陽，見他點點頭，又問：“她現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