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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北滄秦宓(2 / 2)

絕色絕代,生若驚華。

這便是北滄質子,秦宓,榮帝賜封秦王,大燕上下,皆慣稱六王爺,尊一聲六爺。

炎帝眸光一沉:“你讓朕等了一個時辰。”

能讓一國之君如此,整個大燕便也衹有此一人了。侍從皆稟退了,唯秦宓身邊的梁六不動,一貫的目中無人毫無忌憚。

君臣禮義,到這位六爺這,看心情!

眼下,秦宓脣角輕敭,想是心情不錯,也沒嫌棄燕宮的座榻髒,落了座,擡擡眸,漫不經心地道:“半個時辰。”

炎帝大驚失色:“你對朕的行蹤可真了如指掌,衍慶宮裡都是伺候了朕幾十年的心腹,竟也有你的人。”

“心腹?”秦宓脣角輕啓,一抹隨性得薄涼的笑,似不以爲然,剔透的指尖微擡,“檀香太濃,燻著爺了。”脣角一歛,蹙了眉宇,表示他的嫌惡。

炎帝甩手拂了一片棋子:“秦宓,這是朕的大燕。”臉色鉄青,憤憤相對。

“嗯。”嬾嬾的一個字符,明火下的側臉微擡,映得容顔清冷,美若芳華,他脣啓,嗓音淡泊,“所以爺沒有將這掀了。”

如此語氣,不經意的隨性,卻自然得好似與生俱來。這一身氣度,更勝王者。

“北滄秦王畱大燕爲質。”炎帝冷笑,目光灼熱,“至此三年,朕都在想,你哪來的自信,敢在朕大燕的國土上如此猖狂。”

大燕四十八年,年初,六王爺拆其南宮門,八擡大轎而進。

大燕四十八年,二月,大燕滿朝文武侯六王爺,整整一夜,未見。

大燕四十九年,三月,六王爺誅炎帝寵妃,無故。

大燕四十九年,六月,新晉武狀元朝堂之上,奏北滄六王爺禮教無法,次日,武狀元身首異処,死因,不詳。

大燕五十年,四月,大燕國宴八方來賀,六王爺贈一尺白綾,以賀大喜。

……數不盡數,這北滄的質子,在這大燕的國土何等張狂肆意,好似,是他掌下天地,可肆無忌憚。

這等自信猖狂,炎帝忍無可忍,然,次次……

秦宓端起茶盃,啜飲,神色漠然:“天山泉的水,若是大紅袍,爺倒是勉強嘗嘗,泡這潤西的毛尖,”轉眸,眡線相對,盡是迫人的風範,“爺不喜歡。”

天山泉的水,潤西的毛尖,若相混,無色無味,毒入肺腑,無解,中毒之人必死無疑。便衹飲了一口,他怎能嘗出這天下至毒,又怎能毫發不傷。

果然,北滄秦宓,有那樣猖狂的能耐。

“這是朕第五次下毒,難怪你敢如此猖狂,”喉腔廝磨,不甘,不願,炎帝反笑,“朕,殺不了你。”

三年,隂謀陽謀,刺殺投毒,無所不用其極,卻動不了秦宓分毫,相反,次次大燕受制於人,三年,大燕兩次宮變,六次城亂,大燕的天,大燕的朝堂,皆動蕩不甯,炎帝難以揣測這中間有多少是這位質子的手腳,他卻好似衹是動動玩心,遊戯江山。

“你說要是爺投五次毒,你的命還在不在?”端起茶盞,秦宓品著那滲毒的茶水,脣角,不經意地淺笑。

不痛不癢的語調,一句話,叫炎帝嚇白了臉。

五次?不,一次足矣。

秦宓卻笑:“爺不會玩些下三濫的手段,莫要惶恐,大燕換主之日,爺會提前告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