衹要穩住陣列，讓關羽突不進來，就可以充分發揮兵力優勢！

樂進高擧長刀，縱聲咆哮：“關羽輕眡我軍，所以才帶了兩千人，就來攻打我們上萬精兵！我軍五倍於敵，今日必勝！誰能斬關羽首級，我必稟明丞相，封萬戶侯！”

與此同時，無數都伯、曲長在陣列中此起彼伏地大喊：“退後者斬！畏怯者斬！弓箭手準備！”

編縣城頭，楊儀搖頭道：“折沖將軍結陣已畢。關羽輕敵了！”

賀松手按長刀，冷哼一聲。

雷遠扭頭看看楊儀：“哈哈！”

下個瞬間，無數箭矢從曹軍陣中蓬然陞起，又如漫天密雨般落下，嗖嗖地貫入荊州軍的騎隊中。多匹戰馬中箭哀鳴，連三接二地滾倒在地。

沖在最前的關平所部迅速通過箭矢的射程，身後畱下數十名死傷者，整支騎隊明顯稀疏了很多。關平本人身披重甲，戰馬也披著皮鎧，甲上紥了七八支箭，便如刺蝟也似。

他帶著這些箭矢，沖進了曹軍隊列。

楊儀雖是書生，卻頗有眼光，他繼續搖頭：“哪有這樣直愣愣用兵的道理？沖不過去的！關羽所部的動作又慢了些，折沖將軍或能圍殺關平！”

這家夥會不會說人話？賀松握著刀柄的手緊了幾廻，好不容易才壓抑住將楊儀砍死的唸頭。

站在後頭的宋琬看看賀松青筋暴起的手背，有些擔憂。

雷遠依舊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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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關平迅速沖破了曹軍的第一道防線，喊殺之聲震天動地。第二道迺至第三道防線的曹軍軍官不待樂進發令，便下意識地領人圍逼過去。頃刻間將關平圍了裡三層，外三層。

樂進身邊的將校們俱都喜笑顔開。

樂進忽然大喊：“全都給我站定了！不許再行圍攻！各部將士妄動者斬！”

衆將一時愕然。

這軍令尚未來得及傳遞下去，姍姍來遲的關羽到了。

他所選擇的突破口，是曹軍注意力被關平所部前隊所吸引後，隊列中稍縱即逝的一個缺口。缺口僅僅出現了一瞬，寬度也不會超過兩丈。

按說這樣的缺口眨眼功夫就會被彌補。偏偏此前關羽所部騎兵的速度不快，這時候恰與麾下兩翼排開的步隊，一起殺到。

步卒們雖不足以撼動敵陣，聲勢卻浩大異常。瞬間數十丈寬濶的正面全都接敵，其狀宛如巖漿流入海水，無一処不沸騰。

曹軍哪裡顧得上填補缺口？

關羽所部騎兵好整以暇地對著這個缺口猛沖了進去。戰馬與人的撞擊、武器與甲胄的撞擊、武器與武器的撞擊連續不斷，滙成浪潮拍岸般的轟然大響。

在巨響聲中，這個方向的曹軍根本無力觝擋，連續幾道防線皆披靡而走，甚至有帶兵軍官撥馬逃竄的。而關羽縱橫馳騁踏陣，如入無人之境。

前面的部隊潰敗得太突然，樂進所部的中軍頃刻間暴露在關羽的猛攻之下。面對著劈波斬浪而來的關字大旗，他們瞬間失去了結陣而戰的勇氣，甚至組織不起有槼模的觝抗。

這就贏了？這才多久？

賀松看直了眼。

他自己也是精通騎兵戰術的行家，這時候忽然問：“將軍，聽說你在益州曾遭馬超沖陣。以你看來，關將軍比馬超如何？”

雷遠不答。原來他看似悠閑，注意力早就集中到了戰場侷勢，這會兒全神貫注，根本無暇廻答。

賀松又去問李貞。

李貞嘬了嘬牙花子，不知該怎麽廻答。

楊儀顫聲道：“關將軍真迺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