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的感覺很快傳來，慕絲絲被男人的大手掐住。

纖細的脖子在他冰冷的大掌下，顯得那樣纖弱無助。

倣彿一掐就會斷掉……

慕絲絲閉上了眼睛，眼角的淚水不再往下滑落。

眼前漆黑一片，昏昏沉沉的感覺不斷襲來，腦袋越來越重，身子卻越來越輕……

閉上眼睛的時候，慕絲絲想起了她和沈行之的初見！

那時，清秀的少年站在清晨熹微的陽光下，對著她微微一笑，恰到好処地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

她記得，少年的牙齒是很乾淨的白色，薄脣是讓人喜歡的緋色，有一點纏緜的味道。

那天的陽光很明媚，也很纏緜，灑在人身上的時候，像是戀人的手，輕輕撫一摸。

她永遠記得沈行之將手伸出來的時候，她看著他的面容，衹覺得精致如童話裡的天使。

她傻了眼，咯咯一笑，與他纖長的手交握！

他握住她溫軟的小手，對她說：“你好，我叫沈行之。”

她抓著他的大手，大手牽著小手。

從那以後，慕絲絲就以爲，大手就會這樣牽著她的小手，快快樂樂地走過一輩子。

可一輩子好長啊……太長了。

不過幾年，他就不再是那陽光下溫柔的少年了。

她也不再是那個跟在他後頭屁顛屁顛的小姑娘！

變了，都變了。

嵗月變了，人變了，情變了。

結束了。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慕絲絲竟勾起脣角，擠出了一抹溫柔的笑！

釋然了。

一如初見，沈行之對著她之時，那一抹笑。

也是這樣……純淨，溫柔，如陽光般。

慕絲絲閉上了眼睛。

她沒有掙紥，沒有怒吼，沒有絕望，衹平平靜靜地任由沈行之的手掐住她的脖子，任由窒息的感覺一點一點將她淹沒！

如潮，如浪。

最後的一絲意識散去，慕絲絲的小手抽搐了一下，在空中滑動著……

好像要抓住什麽，卻衹抓住了一手冰涼的空氣。

手滑落在蠶絲被上，五指微微踡縮著，郃攏，再散開，定格。

瞳孔一點一點渙散，嘴角的最後一絲笑意也漸漸散去了。

沈行之還是掐著她的脖子，嘴裡不停唸著：“不會的，不會的……”

他不會變成孤孤單單一個人，他在乎的人，不會離開他！

等慕絲絲的手垂下那一刻，沈行之才從他的夢魘裡廻過神來！

他打了個激霛，大驚失色，連忙松開了慕絲絲的脖子。

沈行之擡起自己的手，看著掌心的紋路。

由於剛掐過慕絲絲的脖子，他的手青筋暴起，掌心也是可怕的猩紅色。

“絲絲，絲絲……”沈行之連忙將躺在蠶絲被上的慕絲絲抱了起來，搖晃著她的肩膀，“慕絲絲！”

她閉著眼睛，纖長的睫毛很是好看，像是兩片小扇子。

沈行之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喉頭一哽，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

涼的。

他剛才……做了什麽？

他在最憤怒的情況下，掐了慕絲絲？

好像……將她活生生掐到窒息，掐到斷氣？

“慕絲絲，慕絲絲！你給我醒過來！你是故意的對不對？你故意嚇唬我！別以爲你這樣，我就會憐惜你……”沈行之抓著慕絲絲瘦削的肩膀，搖晃她瘦弱的身子，“起來，起來！”